阿九突然抱住她,流泪道:“昭阳,对不起,朕没有告诉你,让你受惊了。”
他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原来,昭阳以为他死了,是如此的悲伤。
这让他觉得心安。
被人担心、被人记挂、被人不舍,是多么温暖的事情。
是的。
他没有死。
殷鹤在五日前,就探出了太庙中有火药,禀报与阿九。阿九没有声张,亦没有取消重阳的太庙祭拜。他想通过这场变故,看清楚,宫里的人,朝里的人。
巳时,他没有进太庙。
进去的,是与乔太后有勾连的几位高门勋贵,是替方灵山盯梢,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顾常,是帮乔太后埋火药的前朝老人儿。
乔香儿在一刻钟前,被喂下“蚀骨穿肠毒”,此毒无药可解,会在十二个时辰内,肠穿肚烂。
方灵山,他想等到若梨回来,再处置。
巴望他死的人,全都得死。
重阳。
重阳。
菊花开。
几许悲欢离恨栽。
阿九搀着乌兰,乌兰抱着孩儿,在雨中,走向琼华殿。
不长不短的路,他们却好像要走到地老天荒。
穆雪松撑着伞,疾步走来。
看到阿九的那一刻,她眸子中有一霎的失望与震惊,但很快压制下来。多年的细作受训,让她喜怒不形于色,随机应变。
她向两人行过礼后,关切地向乌兰道:“娘娘,您何时醒的,怎么不声不响跑到这儿来了?那会子奴婢见您睡了,想着您是累了,便没有惊扰您。您尚在孕中,受不得乏。忙活了一大早,苦了您了。”
乌兰道:“你方才去哪儿了?”
穆雪松道:“奴婢去内侍监给小皇子挑奶妈去了。您把小皇子交给奴婢吧。”
小小的婴儿,在乌兰怀里睡得香甜。好像什么动静,都惊不到他。
“孩子就不必送回贤德宫了。”阿九淡淡说了句。
穆雪松连忙俯身道:“是。”
她熟稔地接过婴孩,殷勤笑道:“官家,娘娘,瞧小皇子这胳膊腿儿,往后一定是个健壮的孩子。”
阿九向乌兰道:“朕依稀听见你给孩儿取了个名字,悯儿,心念苍生,常怀悲悯,很好,小皇子便叫刘悯。”
雨,顷刻间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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