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才越有可能得到一线生机。
白若梨站在戍所门外,大雪让她很快白了头,她没有拂去。横竖,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她想起李白的《北风行》。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中有一双白羽箭,蜘蛛结网生尘埃。箭空在,人今战死不复回。
死去的人,回不来。
活着的,得用尽全力,活下去。
西狼。
狱卒将刑房中发生的事,禀与忽穆烈,忽穆烈叱喝阿黛拉不该轻举妄动。
他原本打算将白若梨多关些时日,以观中原动静,此为心理战术。
阿黛拉满心为儿子悲痛,哪里听得进去。
她写了封充满委屈的信,连夜让人送去给娘家阿爹。于是,西漠阿翁给忽穆烈传话,今冬,西漠旱得很,原本打算送来的一千只肥羊、六千件冬衣,要缓一缓。
忽穆烈正想着如何回话,军探来报,中原人大挖战壕,摆了弓弩,像是准备大战一场。
忽穆烈稍有诧异,召集重臣到王帐议事。
军师揣测,中原既敢有此举动,想来定是有一定的实力,说不定临安还会派援军来,不如就此休战,往后徐徐图之。
忽穆烈允了。
众人商议,以那木罕王子的伤势为由头,可不向中原归还失地,但,为表休战诚心,将刑房里的秦恕放回去,传递休战消息。
据阿黛拉手下的番僧说,白若梨与刑房中死去的那老头甚为亲密,似有亲缘关系。
那便将那老头以汉人之俗入殓,着锦缎寿衣,备一口厚棺,好生送回去。
如此这般,算是给了中原主帅颜面。
双方几经交涉,五日后,休战事宜毕。
白若梨扶棺,南归。
那一日,是十月初七。
乌兰抱着小皇子刘悯,站在琼华殿的檐下,举目北望。
这时节的临安,枫叶红得浓烈,无患子树变得金黄。
阿九催了她几次,要她迁宫昭阳殿。
她一直想着,等姐姐回来,再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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