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开肉绽。
血腥味混着绮香,诡异得令人作呕。
那把染了血的草原弯刀,闪烁着寒光。
穆雪松一霎时仿佛身处那个与蒙哥赤一同作战三日三夜的草甸。
虽然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厮杀。
但,蒙哥赤的身影,始终无处不在。
阿九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方灵山,又看了看正在打斗的手持弯刀的穆雪松,他意识到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显然,被砍的方灵山不是这场闹剧的主谋。
方灵山亦是被挟持的人。
她方才为什么那么拼命地推他出门呢?
殿内,皇城司的人占了上风,将穆雪松逼到退无可退。
眼看着就要拿下穆雪松。
但,皇城司的人却渐渐疲软无力,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他们一个个倒下。
穆雪松亦感不支,但仍顽强地匍匐着,从香炉后头绕到窗棂边。
这时,逡巡在外、查看贼人有无外援的殷鹤,已经觉察到了殿内绮香的古怪。
他手中的飞镖掷出,从穆雪松的胸膛穿过,已经跨出窗棂的穆雪松“砰”的一声,一头栽在地上。
她的双眼睁得很大。
左手伸向前方,手指张开,好像要竭力抓住什么。
今夜托娅逃不走了。殿下。
托娅陪你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了。
托娅尽力了。
殿下,托娅会在天上看着,看着你成为草原的霸主,看着你成为西狼的可汗,看着你振兴克列部。
殿下,殿下啊,托娅万般不舍,但胜负之事,奈何不得,托娅只能认命。
托娅去了。
殷鹤上前探了探鼻息,又似乎想到什么,挑开她夜行衣肩膀处的位置细细看了看,遂向阿九禀道:“官家,她已经死了。”
阿九在冷风中吹了片刻,额上的晕眩感略略减轻了些。
灯笼晕黄的影子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晃晃悠悠。
他缓缓道:“可惜,若是留下活口,或能撬出些什么。”
殷鹤摇头道:“这细作甚是狡猾,方才,微臣若不快快出手,她便已趁机逃走了。”
“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