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明了旨,就没有商议、更改的余地了。
知意看着窗外的落花,默默地在心里思忖着……
祥云轩中。
赵如云捧着一身锦衣,送到重九身边:“孩子,这是本宫让宫里的绣房赶制的。上好的凌云锦,千两丝,才出这么一匹锦。按你的身量做的。你试试看。”
她的热情像一团火,炙烤着重九。
重九局促地将锦衣换上。
赵如云亲热地替他将领口整了整,道:“啧啧,多俊的孩子。瞧瞧这身姿,瞧瞧这气派,谁敢说不是凤子龙孙?”
废太子诏书已下。什么战场失利,不过是借口罢了。官家已笃定了那冒牌货是假的。留在宫里,封了个颍川王,不过是给外人看的遮头。兵符、权力、贴身的亲信,通通被收回。什么时候死,全看官家的喜怒。
她手里的这张牌,更重了。
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多谢赵娘娘费心。”穿上新衣的重九道。
“嗳?这孩子——”赵如云半是慈爱半是嗔怪地推了他一把:“不是已经叫过娘了?怎么又生疏了?”
“多谢……娘。”重九低头道。
“这就对了。”赵如云拍了拍他的肩:“娘给你端酥饼去。那会子看你在院子里练了好久的功夫,饿了吧?半大小子,就该多吃些。”
她的喜色,还未来得及褪去,宫人燕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官家,官家……”
赵如云呵斥道:“慌什么?有话好好说。”
燕儿喘匀了气,道:“官家明旨了,让咱们知安公主,去西狼和亲……”
赵如云只觉双腿发软。
一直以来的担忧,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她在这宫里熬灯油似的熬了这么多年,统共就这么一点骨血,要被送去狼窝了。
知安闻声跑了出来,扑到赵如云怀里:“母妃,这可如何是好?女儿不想去啊。”
赵如云又气又恨:“谁让你投胎的时候,不在阎王爷面前多跪会子,若你是个皇子,你与本宫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母妃,女儿死不足惜,可叹离家去国,千里之遥,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再见母妃一面。母妃好生珍重,告诉外祖母,莫为安儿愁苦。这辈子没能报答母妃、拉扯赵家,是女儿无能。下辈子,结草衔环,报母妃生养大恩……”知安边哭,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