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参将连夜往临安千里传书,向官家报喜,捉到忽穆烈,并请官家示下,如何处置最妥。
那厢,在一处僻静的帐篷中,受伤的知意,被安置在榻上。
军营里所有的随行军医都被唤来了。
知意被炸药震开。但伤势并不重。未及筋骨。
军医道,休养半月,有望康健。
刘悯寸步不离地守着知意,照顾着她。
临安皇宫,槐花开得正是靡丽。
黄昏立于御湖前,满地槐花满树蝉。
廖老参将的信函,似一股旋风,从朝堂上刮过,又刮入后宫。
大概,汉廷许久没有发生如此振奋人心的事情了,以致这个消息传得飞快。人人脸上,皆露出喜悦的神色。
衣冠南渡,积弱已久。
对于汉人们来说,忽穆烈既可怕,又不可战胜。
如今,这个人居然被颍川王拿下了。
汉人们焉能不扬眉吐气呢?
当乌兰从几个内侍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恰有几朵槐花落在她头上,风声像极了丧音。
跟她梦里的不一样。
阿布没有来血腥地攻掠中原。
反倒是被悯儿俘获了。
阿九下了令:命人将忽穆烈用囚车押送回临安,做人质。
乌兰在一片欢庆中,闻到了不祥的味道。
她疾步去往勤政殿。
勤政殿中,阿九正在喝一碗苦涩的汤药。他阴霾了多日的面孔,像是乌云开了一丝罅隙,有明朗的光亮照进来。
听见脚步声,阿九抬头:“你来了。”
乌兰走上前,坐在他身边:“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阿九笑笑:“你听说前线的好消息了么?”
“我要说的话,正与这件事有关。”
乌兰肃然道:“悯儿只是个孩子,你想想,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地入敌营将大汗掳出来呢?这定然是一个局。”
阿九的笑,凝在唇边,像雪花落在地上,一点点变轻,渐至融化。
“皇后的意思是?”
“绝不能将大汗押到临安。当即刻将他送还西狼王城。”乌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