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野蛮之人,难道连他们大汗的性命都不顾了么?
“迎敌!”刘悯闷吼一声,披上铠甲,就上了阵。
两军阵前,父子相峙。
一夜之间,汉军大败。
连夜兵退三百里。
临安皇宫。
昭阳殿。
乌兰从傍晚昏睡到子夜。
刘小五一直守在榻前,给乌兰喂药,绞湿帕子擦拭额头。
为她做这些事情,他感到很安心。
事实上,哪怕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就令他感到很安心。
这几个时辰,对于刘小五来说,漫长又短暂。
他将过去十几年的生命里所有快乐的、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就像那些时光,都有了眼前这个妇人的参与。
多好。他还没有将山坡上的树种满,就找到自己的亲娘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将他在襁褓之时便送走。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与他相见。
但,他相信,她是爱他的,她是有苦衷的。
她说,她的儿子在很安全的地方。在天命十三年端午,她初初诞下他的时候,便已经为他考虑好了一生吧。
他在飞雪门里无忧无虑地长大,何尝不是幸运呢?
子夜,檐下的藤蔓被风吹着,发出轻微的响动。
花影满窗。
更漏长。
乌兰睁开双眼。
少年正看着她。
母子俩对视。
乌兰喊了一声:“小五——”
少年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唤她“皇婶母”。
他充满依恋地看着她。
她在他流淌着深邃眼波的眸子里,读懂了他的那份知情。
他们没有把话挑明,却都流泪了。
“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伴在您身边。”刘小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