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哭得喘不上气,只怪自己爱错了人,不止害了自己,还害了全家。

“你用我云家的东西和反王私通,赌赢了是你承化候府的功,输了就是我云府的过,害得我父兄被新皇记恨!可即便如此,也有补救的机会,可你却……”

这时,府外响起稚童的玩闹声。

“快看,云家的人头被挂起来了。”

“好多断头鬼啊,把我弹弓拿出来。我以后可是要做大将军的,打坏人是我的专长。”

隐约中,云岁晚似乎看见了菜市场口的长杆上,云家满门的人头被挂了起来,被百姓用石块和臭鸡蛋打得悠悠荡荡。

可兄长也曾披着披风,在战马上对她说,“岁晚,等哥哥回来就是大将军了,定能护你一生安乐。”

她与兄长自小习武,知他熟读兵法,她从不怀疑哥哥的话,他也确实捷报频传,阵前封将。

可后来他真的回来后,却不是将军,而是罪人,是他所庇护的百姓口中的罪人。

她捂着心口,疼得厉害。

羸弱的身子颤了颤,唇色更是惨白。

陆祈臣眼里有一闪而逝的心疼,很快只余冷漠。

“别怪我心狠,如果不是我骗走了你的信物,你一定会赌上一切去救他们,连我们候府也要赔进去。云岁晚,你口口声声说爱慕我,这就是你对我的爱慕?”

他眼里最后一点怜惜湮灭,“你远不如你表妹懂事,既如此,你该让出主母的位置,也没必要生下我们侯府的长子了。”

他出剑。

却被榴花挡下,一剑没入心口。

云岁晚疯了一般的扑过去。

“小姐,你别难过,榴花不疼。”榴花到死还在心疼地望着她。

陆祈臣的剑尖再度指着云岁晚,狠狠没入她的胸口。

疼得她虚汗淋漓。

云岁晚恨得心头滴血,却极力忍耐了下去。

她的一滴泪落在剑上,“祈臣,我自幼年起就喜欢你。”

她从发间拔下木簪,“你送我的簪子,我一直带着,如今我要死了能不能和你再说一句悄悄话,祈臣哥哥?”

陆祈臣有犹豫,但听见那句祈臣哥哥,还是心软了。

他蹲下,俯身侧耳,下一刻,木簪没入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