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只剩下一口气,臣妇也要状告这个不忠不孝之人。”
大理寺公堂上来过许多有铮铮傲骨之人,但大多在刑法之下软了骨头,如今一重病的小小女子,居然如此刚烈,张大人握着惊堂木的手不由怔住。
这样的景象,别说张大人,就连围观的百姓也是骇然。
“若不是真有冤屈,何必如此。”
“云家人,当真有骨气。”
云岁晚很早就发现了,这一世的云念雨,与她前世记忆中的人,截然不同。
上一世的云念雨贪财好利,濒死之际都在求饶。
这一世的云念雨看似色厉内荏,实际一身傲骨,她有着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没有的自信磅礴,才会无数次被打到,又会爬起来。
云岁晚突然有些好奇这一世云念雨到底来自哪一个世界,她遇见过什么样人和事,才会有这样强大的自我。
陆祈臣此刻也不由得正视自己脚下的女子,分明只是一个灵州来的孤女,几板子打下去,竟然还不能吓破她的胆子。
幽影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人。
陆祈臣隐隐感觉到冥冥中某些事情似乎在脱轨,他心下涌上慌乱,竭力压制才没有表现出来。
陆祈臣面上露出一副神伤的模样,蹲下身含情脉脉地看着花影。
“我知道生病后你受了很多罪,吃了许多苦药,但我是真的舍不得你离开,才会不断寻名医来医治你啊。”
他企图把这桩案子打成花影受不得苦药的求死。
陆祈臣说着,试图伸手去摸花影的脸颊。
花影面上凛然一冷,通红的眼眶盈满强忍的泪水,她的眸光既有伤心痛处,又有自殇和决绝。
“陆祈臣,到了这一步,你还是没认出我是谁吗?”
陆祈臣伸出去的手滞留在了半空中,一股凉意迅速从脚底板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