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乐清如手里抱着一大堆法册,嘴里叼着一根毛笔,含糊不清的道:“你今日怎么愿意出门了?”
他说:“我去,师父的房间坐一会儿。”
乐清如顿时皱巴了脸,看起来像是在为什么事踌躇烦恼,而后便放下了法册,过来劝道:“师兄,师父已经离开五年了,你别再难过了。”
顾长念扯了扯唇角,像是在笑,黯淡的眼眸却是无尽的哀伤:“好。”
乐清如欲言又止,不知把什么话憋了回去,生硬的说:“师父若是还在,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的。”
顾长念自嘲的笑了笑:“她若是还在……又岂会管我是如何折磨自己的……”说着就朝那人的故居而去。
“师兄!”乐清如叫住了他,却又没马上说话,犹豫了半天,才像是豁出去了一般道:“我这次下山,见到一个人,长得和师父很像。”
“是吗?”顾长念的脚步只停了一瞬,随口应了一声:“那很好。”
长得像,又有何用,无论多像,都不会是她……
转过回廊,亓官瑞迎面走来。
亓官瑞的眼中写满了愁绪与思念,两人明明长得一点不像,可不知为何,顾长念却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
这几年,在天枢门修行的亓官瑞时常都会来北峰的桃花树下缅怀那个人,但顾长念却少以见到他。
两人之间像是保持着某种独特的默契,都不愿意和对方这个与自己境况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见面,仿佛只要对了话,那心底还未结疤的伤口,就又会被撕得鲜血淋漓。
这次亦然。
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垂眸,擦肩而过。
走到长廊尽头,他听见乐清如在跟亓官瑞打招呼——
“二公子你又来了?”
“嗯,来坐一会儿。”
“呃,其实二公子,师父已经离开五年了,你……”
“我知道,我只是坐会儿。”
顾长念缓缓闭目,松下了一直僵着的肩膀:这世间还有一个人,和他一样,对那人念念不忘,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