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低头,看见小娘子手臂上的乌青,想起前两日夜晚听到那田氏屡次的训斥和刁难,又想起田氏平日里对周氏的殴打谩骂。
周娘子嫁过来不过两年,赵婶是眼瞅着她从一个腼腆清秀的姑娘变成如今这木讷死气的模样。
这周氏说得对。
张家就是个狼窝。
兴许离开张家,周娘子还能过得好一些。
赵婶终究是不忍心,咒骂了一句:“田翠花,你可真是个没福气的!”
田氏瘪嘴,吊梢眼往上一翻,冷哼一声。
这老东西懂什么福气不福气的。
她田翠花的福气在后头呢!
等她儿子当了大官,她得了诰命,这屋子里的人全都得给她下跪,叫她一声“老夫人”。
田氏一想到这画面,便觉血肉滚烫,语气愈发急不可耐,“周氏,念你伺候了我两年,我就不休弃你!我现在就让人写一封和离书,你拿了和离书速速离开我张家!你可还有话说?”
众人朝那小娘子望过去。
只见那小娘子瘦骨嶙峋,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麻布外袍,腰肢细软犹如蒲苇,站在那里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再看,她面色惨白一片,眸光颤颤,眼中雾气蒙蒙。
可是她却站得笔直。
风吹不倒她,反而让她愈发坚韧。
众人只觉这周娘子真可怜!
“我有话要说!”
周娘子这话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