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宴会无人不欢,喝的脸色铁青的鲁路修忽然踉踉跄跄走了出去。也许酒气冲天的大厅太闷,一接触到走廊上清凉的风,鲁鲁修就用力的扯开了自己的领子。
我赶忙追出了走廊,但是看不见他的人;找了很久也找不见。回到大厅时,朱雀居然也不见了。
最后我赶到了天台上,终于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对人影。
一个是本该不省人事的抠木朱雀,他的腰被人揽着,双手搭在对方肩膀上,与男孩拥吻在一起。对方正是从大厅跑出来的鲁鲁修。
那一刻我感觉我真的忽然就想起了娜娜莉的话。
七年的时间真的足够改变很多东西。孩子变成少年,反逆者变成卫道者,王子变成逆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鲁鲁修离开大厅时的那个动作特别刺眼,他动手不止是为了提领子,还连带着一挥,像一记耳光甩在我的脸上。
原来我认为如果我真的知道朱雀君出轨,身为贵族的我可以比想象中冷静许多。静静的夜风中,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化。只有身上的血液有了沸腾的感觉,煮沸它们的是名为嫉妒的黑色火焰。
“不能原谅,不可以原谅!”
我在黑暗中伸开五指,白皙又纤弱,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里面流淌的是布列塔尼亚家族的血,和鲁鲁修血管里一样的血。
流着这个血液的人,不会长时间的处于失控状态。
流着这个血液的人,从不做没有回报的努力。
流着这个血液的人,不是自己在意的人,半点不会放在心上。
流着这个血液的人,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搞到手。
鲁路修哥哥应该按照我的规划回到帝国,而不是和朱雀君搞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绝对不行的。
回到大厅的时候,娜娜莉默默递给我一杯酒。浅蓝色鸡尾酒带有樱花的香味。不给娜娜莉没给我红葡萄酒真是体贴,她知道我晕血。
但这一天我想给某人放血。
直到在睡梦中,我的胸膛依旧觉得喘不过气。朱雀跟鲁鲁修的关系很好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晚上看到的那一幕,却让我发觉他们之间仿佛自发的建立了一个世界,任何人都无法踏足。我在天台门口吹了时间不算很短的风,愣是被这个世界拒之门外,连踏进去的勇气也没有。因为那个世界不属于我。
我终于明白了那个披萨女孩意味不明的笑容的含义。
不过契约,真是个很好用的东西。如今朱雀君的骑士契约就在我的手中。主导权在我手中。我是朱雀无可置疑的主人。我有权利剥夺他的自由,规定他该做的事,限制他的人际关系,甚至以我本人归国的名义带他回布列塔尼亚本土。然后告诉他鲁鲁修就是Zero,他们一辈子都别想有好收场。
朱雀当然不会察觉他敬爱的公主会起这种黑暗的念头,他只知道我是个泪眼婆娑需要他来保护的公主。对他来说,离开弱者的难度比离开鲁鲁修大太多。更何况,签订了契约又怎么回头?
如果他确认鲁鲁修是Zero,是破坏他的信仰,现在与他为敌以后也会敌对下去的敌人。那时朱雀露出的表情一定很有趣,首先大概是不知所措的微笑,想要证明我在开玩笑;然后笑容会慢慢僵住,双手缓缓抱住胳膊,仿佛冷得身体不知道该往哪放。绿眼睛里的光芒逐渐暗淡,纤细的身体会像抽走棉花的布娃娃一样瘫痪在地。
想到他这么可怜,我的心脏居然蓦的抽搐了一下。
好痛!痛的呼吸都停顿了。
滚烫的眼泪从眼角一直滴落到枕头,苦涩的感觉从胸膛蔓延到口腔。是血液不干净的关系吗?想着折磨别人的事情,倒仿佛受伤害的是自己一样。
太差劲了,不对。
第二天,座谈会都开的恍恍惚惚的。草草结束后,朱雀担心的过来询问我的身体情况。
是时候了,我现在就应该把该说的都对朱雀说出来。
这场宴会无人不欢,喝的脸色铁青的鲁路修忽然踉踉跄跄走了出去。也许酒气冲天的大厅太闷,一接触到走廊上清凉的风,鲁鲁修就用力的扯开了自己的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