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尔文沉默良久。
他不太明白肖恩和赫斯塔之间的芥蒂怎会如此之深,他也无意从中调解,只是在听完了肖恩的这些前情以后,他再回忆起赫斯塔下午打来的电话。他完全没有听出赫斯塔的声音里有什么异样,那种感觉就像是“今天我的车晚点了,帮我和其他人说一声”一样平淡。
迦尔文看向肖恩,“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你觉得?”
肖恩摇了摇头,“费尔南的那个咨询师4626年就去世了,除了少部分予以公开的资料,余下的大部分咨询记录全都和他一起烧成了灰、进了坟墓,我是在他葬礼前不久发现了这份记录——当时我有机会出入他的个人资料库,所以就趁机影印了里面在政府任职或有勋爵荣誉的来访资料。”
迦尔文怔了怔,“……这些东西你还留着吗?”
“留过一段时间。”肖恩答道,“但后面还是觉得这些东西的危险超出了我个人能承担的阈限,所以我把它们全都处理了,只留了一份备份,在这儿。”
肖恩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天,”迦尔文忍不住低声叹了一句,“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卡尔……”直到这时,肖恩的声音才稍稍有些放松下来,“我就想告诉你,宜居地里的这些人,虽然看起来一个个道貌岸然,其实背地里一个比一个恶心,一个比一个不堪……这些人根本不值得我们拼命。
“像下午的那个小男孩,你何必要冒险救他?说不定他以后长大了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这种人在宜居地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迦尔文又一次听得发笑,他的笑声非常浑厚,听得肖恩有些气馁。
“我知道我每次说这些话你都听不进去……”
“不是听不进去,也许某些场合你是对的,”迦尔文低声道,“但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想,我们俩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