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去了十来秒后,他才察觉到了不对劲,一个骨碌翻下床时顺手就抹干净了满脸的眼泪,嘴里强自辩解道:“我就是有点胃疼。”
“连长,要不我背你去医务室吧。”许三多很实在地道。
“连长,你胃疼就喝点热水。”罗森说着,扯了扯许三多的衣服道:“咱们也走吧。”
“可是连长……”
“走。”
尽管很担心连长,不过许三多还是跟着罗森走了。
俩人刚回屋躺下,许三多担心地道:“罗森,连长没事吧?”
“没事。”罗森道:“连长是条汉子,知道什么是汉子吗?”
“不知道。”
“汉子就是再多的苦难都能扛得住,压不垮,咬着牙顶过去就行了。”罗森道。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连长抱着被子走进屋来,找了个铺自已躺下,道:“罗森,我没你说的那么好。”他躺在上铺上,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道:“我不撑了,我刚才的确是哭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很难过,真的,我觉得愧对钢七连的先烈们,我亲手把他们用生命和鲜血建造的钢七连给丢了。”
说到这,他的声音重新哽咽了起来。
“如果他们还在,不会怪你的。”罗森道:“想要浴火重生,总得先死一次,再把尸体扔进火里烧才行,你说是吧?”
“可是钢七连……”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罗森道:“钢七连的人都分出去了,但是精神还在,况且我们在这里,钢七连就没倒下。”
“你说得对。”高城松了口气,将烟头掐灭道:“我看出来了,你小子还是个当指导员的好材料。”
“我啥也不想当,就想当个兵。”罗森坚定地道。
随后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聊了起来。
天南海北,古今中外,俩人都能聊,聊着聊着高城的脸上就有了笑容。
许三多很少插话,只是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
高城这一觉睡的很瓷实,也许是因为罗森昨天那番话,也许是他真的放松下来,直到天亮了才醒。
旋即他就看到罗森和许三多都已经跟平常一样戴上了沙绑腿穿上了沙背心准备出去跑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