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说话的功夫,棋盘残局已经收拾好,他道:“笑芳,陪为兄下两局。”
“好呀,但下完后,阿兄也要陪小弟小酌两杯。”晃晃他从沈棠那儿带回的酒坛。
翟欢笑道:“行,依你。”
这边是兄友弟恭的良好气氛,沈棠那边不太妙——这还要从她今日跟褚曜一块儿下山进城说起。褚曜要忙事情,顺道知会另一个便宜学生,免得屠夫一家以为他出事跑路。
沈棠不方便跟着行动。
她与褚曜约好见面时间地点,便无聊得找了个街口,干起了老本行——卖酒、卖画。
是的,没看错,还有卖画。
现场作画,人物肖像报价还不低,与一坛酒等同。路过百姓被酒香吸引,偶尔有过来问价,但现场作画套餐却无人问津。沈棠也不急,戴着一顶粗糙芦苇帽,悠闲晒着太阳。
直到——
一股略显熟悉的熏香钻入鼻尖。
沈棠一边勾起帽檐,一边问来人。
“顾先生,怎么又是你?”
青年颇感好笑地说:“这话该是在下问才是。说来好一阵没见到沈郎,沈郎近况可好?”
沈棠一改吊儿郎当没有骨头的慵懒坐姿,下意识坐直上身,皮笑肉不笑:“我嘛,好得很。”
心里则腹诽一句晦气。
来人正是沈棠的天生克星——
顾池!
此人的文士之道,简直是话痨的噩梦。
孝城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自己随便找个地方摆摊,怎么总能碰到顾池这些人?
顾池听到沈棠内心碎碎念,嘴角微抽。
不知情的人听这话,或许会以为顾池跟变【态】一样到处蹲守沈棠,殊不知他就是恰巧从隔壁街路过。一般情况下,普通百姓的心声都是混沌嘈杂且没有逻辑的,这位小郎君不一样,无聊起来能在内心编排话本,有声有色有画面,他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祈元良人呢?他居然没跟着?”
“你说元良?他留在家里照顾猪崽,那些猪崽刚刚劁完,需要人好生照料。”沈棠语出惊人。
顾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