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狂的挣扎,差点都挣脱了伊森的控制,但终究他的力气不如伊森,被压制的稳稳的。
很快,他就没有多少力气了,连挣扎的力度都小了不少。
水还在噼里啪啦的拍打着他,但这一次,他没有感受到温暖和舒适,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的挣扎也越来越弱,一种绝望开始笼罩着他,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他以前那些兄弟们,想到了海勒,想到了自己埋起来的十万块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脖子上的手臂就像是钢筋一样纹丝不动,在这弥留之际,他突然有一种明悟。
他以前害了那么多人,有些人在死亡之前,曾经用大致相同的话诅咒过他,诅咒他不会寿命耗尽死在温暖的床上,诅咒他会和他们一样,横死在外面。
他曾经对此嗤之以鼻,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发生意外,但这一刻,他意识到了,冥冥之中,仿佛真的有一股力量,让他不得不选择低头。
当他的身体重量完全挂在伊森的胳膊上时,伊森松开了他。
他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流淌出来,已经不如一开始那么多了。
随后另外一人推着一个垃圾桶过来,两人把他丢进了垃圾桶中,接下来会有人把他处理的干干净净。
每年联邦监狱都会失踪很多人,典狱长甚至都不需要去绞尽脑汁做什么“计划”,只要告诉人们,失踪的人试图逃跑被击杀了就行了。
然后一把火烧了,骨灰撒在周围的旷野中,然后打一份报告。
联邦监狱管理局曾经下发过文件,其中就提到对于越狱的犯人要勇于出击,大致的意思就是别他妈怕开枪,打死这群狗娘养的!
三人洗完澡后很从容的离开了浴室,回到了监舍里。
大概十几分钟后,整个监狱都响起了警报声,随后大批狱警端着枪开始进入监区。
每个人,都被要求从监舍里出来,站在监舍门口,然后有人一间一间的查找。
他们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非常配合。
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外面突然就响起了枪声,然后又很快平息了。
大概七八分钟后,所有人都被要求回到自己的监舍内。
紧接着,有关于有人在狱警浴室洗热水澡,却想着逃跑,结果被击毙的消息在所有监区传开。
有些人不相信,因为他们中的一些人认识高级干部,知道他其实根本不需要逃走。
但现在人已经死了,而且监狱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并且他们也没有为高级干部申冤的打算。
三人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上午,在监狱门口,他们看到了来接他们的车队。
从金港城到这只有一百多公里,开车三个小时的时间。
这两天冰雪天气终于好了不少,三人一出来,嘴角的笑容就控制不住,大家几乎都来了!
蓝斯站在最前面,他拥抱了一下埃尼奥,顺便给了他一份报纸,“我看了今天的新闻,做得好!”
新闻上有一小块巴掌大的地方,刊登了一条新闻,说是昨天夜里有一名逃犯试图越狱,在越狱过程中拒不投降,被当场枪毙。
旁边还有高级干部的相片。
报道中称这是州立监狱五年来第十七起越狱事件,但没有一例成功,它是利卡莱州永远不可能被攻克的城堡,也是法律忠诚的执行者!
文章里稍稍吹嘘了一下,并说这些都是典狱长的功劳。
但实际上除了高级干部之外的十六人,有几个是真正因为越狱死的,谁都不清楚。
埃尼奥有点不好意思,他的童年一直都在否定和家暴中度过,他的父亲从来都没有夸奖过他,所以蓝斯对他的夸奖,哪怕是很普通的一句,都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伊森他们也有很大的功劳,如果没有他们,我一个人未必能做到这些。”
蓝斯点了点头,又拥抱了伊森和另外一人,等大家都互相问候过了,蓝斯让车队去了金港城公墓。
他专门买了一块地方,用来安葬家族中死去的人。
几座墓碑并不孤独的在一起,现场已经被打扫过——蓝斯之前来过电话,说今天要过来看看这些家伙。
墓地管理办公室安排人把这里的积雪清扫了一遍,毕竟每年他们都要收取管理费,如果连表面工作都不做,那就真的太过分了。
蓝斯把报纸点着,放在了墓碑前。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只是静静的站着。
当最后一点报纸被烧成灰后,蓝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家!”
二月,天气已经有了一点回暖的迹象,一些枯寂了一冬的树枝已经开始抽着嫩绿的,芝麻粒大小的绿芽。
虽然还很小,但已经能够让人感受到,那顽强的,不服输且伟大的生命力,正在酝酿当中。
当时机合适时,它将染绿整个世界!
冬天已经已经终末,春天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