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台摆摆手:“你这皮猴子,今日怎么这么多礼,莫说什么孝不孝的,这几年三节两寿你都不曾落下,唯有今年没有上山,可却去杀了金兵番将,也算是孝顺为师了。”
这时王明也开玩笑道:“斌儿今日是要见老丈人的,自然要多些礼数,有道是礼多人不怪嘛。”众人闻言自然是哄堂大笑。
赵斌经过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这满屋之中好像都是自己亲友,没什么岳父岳母啊,赶忙向赵安问道:“父亲大人,可是孩儿出来晚了?岳父岳母生气走了?”此言一出,屋内更是笑做一团,这可把赵斌弄蒙了,见自己父亲不理自己,索性问向身边最近的韩世忠:“师兄啊,你给小弟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笑什么呢?”
原本韩世忠还是面带微笑,听见赵斌这一声师兄,却是吓得呛到了,俯身连连咳嗽,还是金台心疼自己徒弟,笑着说道:“我的傻徒弟啊,哪有什么师兄,当日和你提起韩大人也不过是讲段故事,如今可不能乱喊了,韩大人正是你的岳父老泰山。”
赵斌闻言呆了一呆:“不是,我,那个。”有心喊师兄,但是一想又不合适,忠叔可是说了,两家如今聘礼都过了,就差迎亲了,可要是喊岳父好像又有些早,愣了一下,索性跟着师父喊:“我说韩大人,你这说不通我,就直接上家里来了啊,这这这,溪云小姐同意此事吗?”
这是一旁的梁红玉一边帮丈夫拍打后背,一边说道:“贤婿啊,莫要如此客气啊,那日你单枪匹马去救尚德,溪云那丫头可就倾心于你了。当日你说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赵员外可是同意了,也请了媒人提亲,我们家也收了聘礼,你可不能再拒绝了吧。”
赵斌闻言,自然是连连施礼:“不敢不敢,怎敢误了小姐清名,既然如今聘礼都过了,那自然是择吉日迎娶。”
这时王明笑道:“我这侄儿今日确是急着娶新媳妇了啊。”
此言一出可把赵斌闹了个大红脸,好在此时赵安不再笑自己儿子了,正色道:“斌儿,还不见过你岳父岳母?”
赵斌闻言,也是神色一正,认认真真的冲韩世忠夫妇施礼道:“小婿赵斌,见过岳父大人,见过岳母。”
此时韩世忠也被梁红玉一掐腰间软肉,坐直了身体,忍着咳嗽,受了赵斌一礼,梁红玉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赵斌:“好好好,好贤婿啊,这红包收下,咱们这么亲事可就定下了,你可不能跑嗷。”
赵斌口中连称不敢。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赵安让福伯又起一卦,定了迎亲的准确日子。因为岳飞年龄大过赵斌,因此选了王贵作为伴郎,又选了小岳云做压床的童子。,原本是要本家的人来干这事,奈何赵安一家这情况,实在找不出年龄符合身份又符合的小孩,所以索性选了赵斌义兄的儿子,倒也说的过去。
这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众人也就纷纷散去,金台自然是住在赵斌家,好在赵家庭院广大,自然备有上好的客房。之后几天府中越发的忙碌,四处贴双喜字,挂红灯。因为请不了太多亲朋故旧,赵安索性决定,在这黄龙村大摆流水席,赵家本就养有好厨子,手艺不次于宫里的御厨,好多食材都需要提前准备,因此这几日府内厨房忙的都快站不下了,索性又借了岳飞一家的厨房。
而且没几日,牛皋也领着张显、汤怀、吉青、梁兴等几兄弟到了,众人离别日久,自然更添了三分热闹。
就这样,忙忙碌碌,直到吉日当天,赵斌自己的万里烟云罩是匹灰马,不甚好看,因此借了岳飞的白马,领着花轿来到韩世忠家门前,梁红玉牵着自己闺女韩溪云的手送上了花轿,眼见轿子抬稳,一旁的牛皋大声喝道:“新娘子上轿喽,赵公子赏喜钱了!”
赵斌人逢喜事精神爽,福伯也早早交代过,当即说道:“赏,都赏,大大的赏。”身后充当伴郎的王贵,赶忙打开早就准备好的钱箱,也不看有多少,只是大把抓着铜钱四处撒去,周围的村民纷纷接钱在手,口中不断说着吉利话。
前面说了这韩家的新府,就在赵斌家斜对面,要是接了新娘子就扭头回去,一来不雅,二来不够热闹,众人索性就这么抬着花轿向前走,要绕村一周,这一路上,可累坏了王贵了,足足撒了一路铜钱,赵安命人准备的两箱铜钱都被撒干净了,约莫要有千贯。等这一圈绕完,快要进府时,早早安排好的张显、施全从人群中闪出身来:“新郎官娶娇妻,心里美,弟兄讨杯喜酒喝。”
赵斌哈哈哈一笑:“有有有,都有,赵某请大家喝酒。”
早有准备好的两队家丁,用托盘托了几百杯好酒,随着赵斌话音落下,俱都端着托盘走向人群,分发酒碗,村民们喝了喜酒,这吉利话更是越喊越大声。
一行人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走到府门前,待韩溪云下了花轿,早早等在门前的福伯随即撒下一把谷豆讲个吉利。赵斌也接过忠叔递来的“同心结”,将另一端递到韩小姐的手中,这在宋代称为“牵巾”。
二人牵这同心结,入了府门,来到前厅之上先拜天地、祖先,然后在众人哄闹声中进了洞房,夫妻交拜。交拜后二人坐于床上,有早就候在这里的丫鬟为二人行“合髻”之仪。这合髻就是新婚夫妇各剪一缕头发,结成同心结的样子,作为婚礼的信物。
仪式完毕之后,赵斌独自去前院待客。直到晚宴散去,才在众兄弟的哄闹之声中回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