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雷脾气最急,之前和铜锤将相斗又因为失了先手而吃亏,因此如今抢先出手,这左手的大锤带着金风奔何元庆就砸,逼得何元庆只得举双锤往外一架。这一下,就见这镔铁榨油锤的锤头被震起多高,狄雷也不迟疑,急忙单膀一用力,稳住左手锤,右手锤随即砸出,直奔何元庆胸口而去。何元庆急忙收锤护在胸前,饶是如此也被这一锤砸的连退数步,可狄雷如今是得理不饶人啊,这一对大锤舞开了,上下翻飞左砸右撞,用出家传锤法撼地十二式,这锤法讲个一力降十巧,一时间逼得何元庆连连后退。
可是这有一长必有一短,狄雷这双锤舞动虽然威力不凡,但是对体力损耗太大。再有一件,如今二人不是在战场之上,而是在二堂前的院子中。虽说这何家因为家大业大,院子修的宽阔,但左右毕竟还有抄手游廊,种着些树木花草,狄雷这双锤挥动毕竟受限。何元庆左右只应了十数锤,眼看狄雷招式用老,锤速变慢,自己又已经退到几棵小树之间,心知反击时间已到。
正巧此时狄雷挥镔铁榨油锤左右夹击而来,何元庆也不客气,双手紧了紧手中的梅花亮银锤,向两边架去。这何元庆用的是硬柄锤,狄雷这是链子锤,两人力气本就相差不多,因此这锤碰锤自然没事,可是何元庆的硬柄自然将力量传到他的身上,震得何元庆双臂一软,胸口发闷。狄雷那边是链子锤,这锤头被弹飞多远,但是反震之力通过铁链倒是泄了不少。
不过这样也被何元庆抓住机会,强忍着双臂酸麻,脚下用力一点,向着狄雷冲去,眼看就要冲到狄雷面前,如今狄雷体力消耗颇多,收锤的速度也慢不少,因此要是真被何元庆冲到面前,手中还无兵刃招架,那可真就要吃大亏了。
正在此时,后面铜锤将乐了,招呼道:“狄雷,退回来,看来我们何公子力量比不过,是想和你比锤法了,这技巧的事就交给我吧!”
狄雷闻言,眼看何元庆就要到面前了,急忙拖着两柄铁锤就向后退,连这倒退三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又腰上一用力,两笔一挥铁链,带着双锤奔何元庆就是一绞。何元庆无奈,只能后退,让过这铁链和锤头,毕竟要是不退,自己就要被这铁链捆死,那时候可就真的败了。
铜锤将一见狄雷和何元庆的距离拉开,急忙一个抢步,插进二人之间的空隙中,和何元庆站了个面对面:“来来来,我的儿,咱们好好比较一番!”
此言一出,气的何元庆哇哇怪叫,两臂的酸软也感觉不到了,身上的不适仿佛也都没有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砸死面前这铜锤将,随即晃动亮银锤奔铜锤将就砸。只见这对银锤,上有八棱,整个锤子上用银水整整鎏了十八遍,因此显得银光灿灿,夺人二目,挥动间真仿佛是朵朵雪梅绽放一般。
这铜锤将见此,也不怠慢,用出自己独门绝学,翻天七十二路锤法,招架相迎。一边接何元庆的锤,嘴上还不怠慢:“我的儿,这就是你那梅花锤法啊,果然甚是好看,甚是好看,怕不是什么女人用的功夫吧。”
此言一出,气的何元庆更是暴跳如雷,手中双锤一锤紧似一锤,招招不离这铜锤将的要害。这铜锤将本就家学渊源,自家的几位叔父又疼孩子,一看自己孩子愿意练锤,那更是搜罗天下锤法来供自己侄子练,练还不算,还亲自下场陪着喂招啊。因此这铜锤将别看年龄和狄雷、何元庆相仿,这招式的熟练度,战场上的应变能力都要高出不少。
一旁围观的何世麟也和牛皋说道:“牛将军,不知这位小将是哪家子弟啊,无论是他进入战场的时机,还是这双锤的运用,又或是这言语相激,逼得庆儿自乱阵脚,都不是一般人,一般家庭能教出来的啊。”
牛皋摇摇头:“不瞒将军,这小将是我半路遇上的,只因为他抢了那陈官营的粮草,我这才找上了他,我仗着双锏灵巧和他斗过几十个回合,也拿不下他,后来只能使计,将他和粮草诓去牛头山,想着到了山上自有我大哥岳飞和众位兄弟收拾他!”
何世麟点点头:“我说这狄庄主怎么把自己宝贝儿子派来了,想来也是防着这小将的心思更多一些。”
牛皋闻言却是一愣:“将军认识狄庄主?那怎么他们二人?”说着一指何元庆和狄雷。
何世麟笑道:“这狄家庄离我这里不过一日路程,我安能不知,我二人多有往来,只是他来我这里多是交粮纳税,我去他那里多是巡查沿线,途径而已。因此我二人来往都不曾带孩子,加上狄庄主又宝贝他这孩子,很少让他在人前显露,所以他们二人不识。”
两人正说话间,场中也战局也发生变化了,何元庆和这铜锤将都抓住对面的一个破绽,何元庆猛挥右手锤,由上至下砸向铜锤将的顶梁,铜锤将的左手锤也击向何元庆的右肋,眼看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牛皋和何世麟急忙喊道:“住手!比武较技岂可伤人性命!”
铜锤将闻言,急忙腰上用力,整个人像侧转了一步,既收回了自己攻出的一锤,又躲过了头顶的一锤。何元庆就没那么轻松了,两场大战体力早就不支了,再想收锤可就难了,好在如今锤下无人,索性这一锤奔着地上就去了,砸起尘埃一片。
何元庆随即撒手弃锤抬头看向自己老爹:“父亲,为何叫停,他如此辱我,我必要给他个教训!”
何世麟见此,面色一沉:“你这蠢货,中了人家激将之计,还不知悔改,给我滚去书房自省!”
何元庆无奈,只能捡起大锤,走向书房。何世麟看着儿子的背影,沉思片刻,才向牛皋几人招呼道:“牛将军,来来来,咱们先吃饭,吃饱喝足了,早些休息,缓缓近日的劳乏!”
牛皋几人自然不好过多参与,只得随着何世麟的安排,吃饱喝足后各回客房休息了。
二堂门前,三个人六柄锤,就在这二堂前的空地之上,列开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