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哥,你左手边不就是公子吗?你看你骨朵上,还搭着公子宝刀呢!”兰程杰边说边指向赵斌压着狮头骨朵的鹿角刀。
冯先闻言低头看向搭在自己骨朵上的那柄怪刀,一见那修长的月牙正稳稳压在自己的骨朵柄上,先是一愣继而惊叫出声,手上一松骨朵应声落地:“果然是鹿角宝刀,公子您怎会在此地?”
说着翻身就欲下马,下马自然是将一边的镫先甩开,随即单腿发力在马上起身,继而一转身人就下来了。冯先自然也不例外,先是将左脚脱了镫,随即右脚一发力整个人就在马上站起身了,可别忘了,冯先左手取骨朵被赵斌压住了,而右边因为要抬腿摘刀,因此大腿上还落着严成方的巴掌呢。赶巧严成方昨天是一夜没睡,这会听几人聊天正有些微微犯困,坐在马上点着头打盹呢,猛然感觉自己手下传来一股巨力向上反抗。
严成方顿时觉得心烦:“你这人,大家不都认识了,你怎么还要抬腿取刀啊!”
边说手上边发力向下压去,这下可坏了,严成方那是什么力气啊,冯先此时半站不站又是仅靠一条右腿支撑,哪里能和严成方相抗衡啊。随着严成方这一掌发力,冯先整个人右脚也离了镫了,随即就沿着马屁股向后被扫落在地。等冯先落地了,严成方也醒盹了,感觉手下没东西了,严成方急忙扭头看去,就见身旁这匹宝马背上已经是没有人了,继而向后一望就见那将此时也坐在地上发愣。
众人看着场中一幕,先是齐刷刷的寂静,继而爆发出一阵大笑,连周围林中冲出的冯先手下面上也变颜变色的,想笑却又不敢笑,憋得是满脸通红,还是兰程杰抢先一步反应过来,急忙甩蹬离鞍下马扶起冯先。
等冯先在兰程杰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形,赵斌几人也纷纷甩蹬离鞍围拢过来。赵斌抬手一拍严成方:“乐什么乐,还不赶快给人家冯将军赔礼道歉。”
严成方被赵斌这一拍,也反应过来,急忙一正身,憋着满脸的笑意冲着冯先深施一礼:“严某在这里给冯将军赔罪了,不察之下竟然害的将军跌落马下,还请将军原谅则个。”
冯先气的横了严成方一眼,“你我武人,搞这么一套干什么,说来不过是冯某技不如人,浑身之力竟然非你一掌之敌。不过今日不算,咱们日后再行比过,某家的劈风刀也不弱旁人!”
严成方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好好好,严某静侯将军,倒要领教一下这劈风刀法奥妙。”
冯先说完这些急忙快走两步迎向赵斌,随即抱拳拱手道:“冯先无礼,累次出言不逊,还请公子饶恕!”说完躬身就欲往下拜。
赵斌见此急忙一把扶住冯先:“冯将军不必如此,刚才将军不还说咱们武人之间不讲究这些吗?有道是不知者不为罪,将军不必多礼!”
严成方看着冯先如此不由得嘀咕道:“这人怎么如此客气,刚才不知我等身份一口一个叛臣的叫着,此时一听斌叔名号,一见这鹿角刀竟然纳头便拜。”
一旁的兰程杰听见严成方的嘀咕,缓缓开口解释道:“你喊他一声斌叔难道你不知公子昔年所作所为?不知潞安州一月苦守,黄河岸会斗兀术?”
“自然知道,可你等不也在此地抗金,不也杀敌报国吗?”
兰程杰笑着看向那边客气的冯先和赵斌,“是啊,我们也杀敌,我们也抗金,想我兰某当日拉着百十人就敢劫金兵的粮草,冯大哥麾下也仅仅三百余人就敢横行草原。这些事如今说来轻松,讲来简单可当初下决定时我们可是要面对的一个国家,一个拥兵百万的国家。要不是有公子孤身抗金沿路阻敌的壮举在前,别说有一百人了,就是有一千人,你在这敌人腹地敢引兵冲阵吗?”
听兰程杰如此说,严成方也陷入沉思之中,就听兰程杰继续说道:“公子昔年所为可能对抗金大业没什么太大帮助,可是却在我等武人心中洒下一丝火种,如今这黄河北岸义军四起,哪个敢说自己不是被公子影响,哪个不是因为公子拔刀,自己才有勇气挥出砍向金人的第一刀?”
这边兰程杰和严成方叙话,那边冯先也拉着赵斌问道:“公子你不是在南岸领军抗金吗?怎么会来到这里?莫非你这是要带着我们大家一起干吗?你放心志鹏他在义军中人头不熟,我认识的人多,只要公子你登高一呼,咱们北地义军肯定是群起响应!”
赵斌摇了摇头,苦笑道:“可能要让将军你失望了,我来此并非为了联合义军,乃是为了护送议和使团!”
“议和?朝廷为何会下此决定?前线战事不是连战连捷吗?又为何会是公子您来护送使团啊?”
“我来是因为我当日刚好在岳大帅军中,议和之事的原因一会由邓大人向你解释,可邓大人却是国之忠良,不能失陷在北地。另外我也有一件要事需要去那五国城一趟,所以就是我就向岳帅讨了这护卫之职”。赵斌说完抬手唤过邓肃,让他给冯先解释议和一事的前因后果。
虽然邓肃说的含糊,有的地方是一带而过,有的地方寥寥数语,可一旁的冯先还是气的牙花子噶嘣嘣直响,随着邓肃讲完冯先随即喝骂道:“完颜构!你这昏君小儿,自己被兀术吓破了苦胆,竟然弃我北地子民于不顾,弃我义军同袍如敝履!真真是罪该万死!”
邓肃一听冯先的喝骂急忙喊道:“冯将军不可如此,怎可污蔑当今陛下,如今陛下乃是昔年康王九殿下,我赵家皇室嫡亲血脉,何来完颜一说啊!”
冯先冷哼道:“怎么?完颜构嘴这么严?他当年被掳北上,为保性命,拜粘罕为义父,改姓完颜一事在北地可谓人尽皆知,你们竟然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