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海则急忙快步赶上前,“不知大帅特意相招有何贵干?”
岳飞拱手回礼道:“辛苦慧海大师了,飞确是突然想起一事,想要问问这位”,岳飞说到此却是一愣,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慧海这位弟子名姓,急忙拱手赔罪道:“飞一时疏忽,竟然忘请教大师名姓,却不知大师?”
“阿弥陀佛,小僧道弘见过岳帅!”
岳飞两人这才二次见礼,随后就听岳飞问道:“道弘大师,听你先前拦在本帅马前所说之话,附近常有盗匪前来强掳百姓为兵?”
道弘急忙点头道:“回大帅,正有此事,近三个月来,仅仅我寺中就遇到五次,但因为寺中青年僧侣有志之人都已组成义军和他们作对,胆小体弱之人也都躲入山林之中,而寺外的难民又都是老弱妇孺,所以他们最后都是抢些粮食走。”
岳飞听道弘这话,再想想刚才自己来时道弘所说的话,沉吟道:“原来如此,我说这寺外芦篷下怎么会堆着那么多粮草,约莫该够数百人一日所食,可却没有发生百姓盗抢的事件,原来那是给这些匪寇准备的啊。”
“不错,大帅慧眼,平日里来我寺中领粥的百姓约莫百十人,芦篷内的这些粮食正够他们五日所食,够前来募兵的那些盗匪一日的消耗,得了这些他们也不算白跑,算是刚好能满足他们贪欲,又能维持寺内运转。”
岳飞听这道弘这话,微微点点头赞道:“大师好谋略啊,对于这世道人心的把握非常人能比啊!”道弘连连摆手口称不敢,而岳飞则继续问道:“大师可知这五次人马都是哪路盗匪?”
“回大帅,都是那李成麾下兵马,其中两次是被大帅你斩杀的马进贼子,另外两次是李成手下一个叫商元的,还有,还有一次是......”道弘说到此却不敢再说,而是扭头看向身后的师父慧海。
慧海见此微微一笑,迈步来到道弘身边,抬手轻轻拍拍爱徒的肩头,“痴儿啊,大帅乃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人杰,现今又是讨贼大帅,岂能不辨是非?况且我辈出家人不打妄语,有什么照实说就好。”
听了自己恩师这话,道弘脸上的纠结之色一扫而空,转而恢复到之前的淡然,“回大帅,这还有一次乃是那陶子思请来,此人乃是李成麾下谋主,听闻我寺之名特来拜寺。”
道弘说完一旁的慧海接话道:“剩下的还是老衲来说吧”,岳飞和金烈对此自然是点头应允,“这陶子思一身才学不差,也是宣和年间的进士,可惜时运不济,在朝中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官,甚至后来开封城破金人都没掳他北上,可这也使得这位心思偏激怪异,就此落草为寇,一步步成了李成的谋主。”
岳飞听道弘这话,不由得诧异道:“大师怎对此人如此了解?”
慧海苦笑道:“回大帅,我寺中武僧皆都隐入山林,以黑布蒙头隐藏身份,与李成贼子作对,可寺中也因此只剩下老弱僧人,那陶子思来拜寺我等自然只能是恭敬接待,方才这些都是他同老僧讲起。而这位谋主讲这些自然是想表示他那主子李成乃是明主,想要我交出寺中武僧财宝助他抵抗大帅精兵。”
一旁的金烈一听这话,当即迈步上前抬手擒住慧海的手腕,“老和尚!你不老实啊,今日一边招呼我们,一边又和那李贼有所来往,可是想要做那墙头草?亦或是两边下注不吃亏啊?”
慧海一听这话,急忙一抖手,“去去去,你这老汉在这乱说什么,你认识贫僧这么多年,我是那等奸邪小人吗?我对陶子思说他们来时声势太大,寺中青年僧侣惊恐不定,索性合起伙来抢了寺内的所有财物叛出寺去,如今已然是下落不明。这话虽然惹得陶子思大笑,但他以俗家身份想来也在情理之中,也就此放过我寺,自那之后也再无李成人马来寺中搅扰。”
听慧海说完,岳飞不由得一愣,沉思半刻后微微摇头道:“这么说来这李成是专门奔着寺中青年僧人而来?这寺中僧人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岳飞这问题不等一边的慧海回答,金烈就笑道:“我的大侄啊,洪州一战你难道没发现这李成军中最缺什么吗?”
岳飞闻言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才道:“应该是中下级军官吧?那马进武艺不错,看他帐内的书册信件也是通晓兵法之人,可他麾下军营却很散满,军士更是在我一喝之下坐地受缚,该是没有合适的中下级军官管理,军令不能上下通达!”
“不错,正是如此,那你再看看这寺中的僧人呢?尤其是年轻的武僧?”金烈捻髯看向岳飞,当看到岳飞那迷茫的眼神中闪过一道金光,原本拧在一起的眉头啪的一挑,金烈当即笑道:“一群会武艺,认识字的青壮,这可是最容易找到,最好培养的下级军官了啊!”
岳飞也点点头道:“不错,要是有这些人在军中,上下传达军令,我等杀入大军时稳定军心,那咱们洪州一战可不会那么轻松啊。”
金烈和一旁的慧海、道弘都微微点头,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应当就是如此的神情,可唯独岳飞那边,刚刚舒展的眉头又凝重起来,同时口中发出一声长叹,“哎,看来这江州城还要另想办法啊!”
众人见岳飞如此反应,自然是好奇这位大帅在想什么,一旁的道弘自然也不例外,这位沉思片刻后忽然迈步上前轻声问道:“大帅可是想去李成麾下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