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除却这夫妇二人还有赵斌的儿女外,似乎还来了别的朋友,这区区几十人组成的小队,两辆四轮双马的马车在其中格外显眼,虽然不知车内坐着何人,可是后一辆马车外陪着的那人,却显得与众不同。
却说那第二辆马车旁紧跟着一匹宝马良驹,但只见这马头至尾够丈二,蹄至背八尺五,马上的各样配饰可谓是“金鞍玉勒锦连乾”,再看这匹马浑身上下洁白如雪,那是半根杂毛都没有,而且这马浑身毛发还是打着卷长,尤其是这马的脖颈处,比寻常战马还多长出一圈长鬃来,微卷的长鬃显得这马更是英武不凡。
这马自然也不是凡马,有个名目唤作白玉狮子兽。乃是赵安耗费重金由塞外购回的名马,不过此时却被这位大财主作为新年贺礼,送给了端坐在马背上的这位瓷娃娃。
但见马上这娃娃生的是齿白唇红,面如美玉,当真称得上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此时坐在马背上真好似那白瓷娃娃一般,尤其是这位身上穿着的还是一件白缎子锦袍,外面披着的也是一件白狐皮的大氅,再加上胯下这匹白马,在这四野皆白的旷野上,真显出几分英气来。
而且你别看这娃娃的年纪只有十一二岁,但如今身高也在六尺开外,端坐在马背之上,隐隐也有那么一分大将风度。
这娃娃此时正催马跟在马车旁,探头同车内人说道:“奶奶,已经到太原城外十里亭了,看前面情形,应该是有人来接咱们了!”
就听马车内答应道:“好好好,你这皮猴子,刚得了宝马就不撒手,这寒冬腊月,在外面风吹着,你冷不冷啊?”
“奶奶,我这不是有赵爷爷送的袍子嘛,一点都不冷,而且我以后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岂能在乎这点风雪。”
车内那老妇听着车外这娃娃的豪言壮语,不由得摇头失笑,“好好好,你这傻孩子啊,两军阵前岂是那么容易的,这两天没准你就要见到你二叔了,你倒是可以和他商量商量。”
车外这娃娃闻言双眼就是一亮,可没多久就又消散而去,“奶奶,你又逗我,二叔如今官比爹爹还大,哪会有时间来和我商量啊。”
“哈哈哈哈,那可说不准,你赵爷爷说这次就是你二叔请咱们来的哦。”
就在这祖孙闲聊之际,车队也来到十里长亭外,赵斌和韩溪云急忙快步迎上第一辆马车,而坐在车辕上,藏在斗篷内的那人也抬起头露出了真容,赵斌见此急忙问道:“福伯,怎么是您亲自赶车啊,家中那么多使唤人呢,让他们来就是了啊”,一边说一边就要上前搀这人下车。
驾车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赵家大管家赵福,福伯一见赵斌要来搀他,急忙摆摆手道:“老爷这些年出门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原来老爷出门可都是老奴给他赶车,如今老奴这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还能赶几回,眼下这有机会了,自然还是要自己来的好。”
而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车厢旁的窗帘被人挑起半扇,赵安由打里面探出头来,“我说你小子,太原城内没事啊,这大清早的不处理政务,跑来这十里长亭聊天来了啊。”
赵斌见此急忙笑着凑上前去,“我这不是想老爹你了嘛,因此想着早一点见到你,所以就带着您儿媳一道来接您了。”
“行了行了,就你会说,我还不知道你想啥,人,我按你说的接来了,这两年相州在咱的手中,治理的还算不错,姚老夫人也有耳闻,再加上还有那娃娃在旁多有规劝,所以如今对你的态度总算有些改观,不过你说话还是要多加留心。”
“哎,得嘞,那老爹您坐稳,我去后面招呼一声”,赵安闻言坐回车厢内,冲着自己儿子微微摆手,随后才将窗帘放下。
赵斌见此微微一笑,随即快步向后面那辆马车走去,原本这一行人也就几十人护卫,两辆马车的距离自然不会太远,往多了说也就是三五丈的距离,在赵斌和赵安说话的功夫,后面那少年已然在用一种紧张的语气向车厢内说道:“奶奶,似乎是二叔亲自来了,我看那袍服像啊。”
“什么?”车内老夫人闻言挑起车帘向外观看,车夫见此忽然接话道:“回老夫人的话,正是我家少爷亲自来十里长亭迎您。”
“哎呦,老太婆哪敢当千岁爷亲迎啊!”说着就欲下车,车外马背上这娃娃更是急忙飞身下马,快步向赵斌迎去。
这二人正好在两辆马车当间的空地相遇,就见这娃娃全然不在乎自己是一身白袍,撩衣襟向下就拜,口中称道:“小民岳云拜见八贤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贤王爷万福金安,小民万死不敢累贤爷亲迎啊!”
赵斌看着跪倒在地,口称千岁的岳云,一时间气的抬手连连点指岳云,可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索性探臂膀薅住岳云的后脖领子,把这小岳云由打地上拎了起来,“云儿,莫非是怪二叔没给你压岁钱?怎么连声叔父都不叫了?况且你这小家伙哪里用我来接啊!”
赵斌说着向后看去,正看见后面赶车那人跳下车辕,在那忙着搬凳子和搀车内的老夫人下车。这娃娃是岳飞的长子岳云,车内的老夫人自然不是旁人,正是岳母姚老夫人,这祖孙二人原本在相州汤阴岳家祖宅闲居,因为有赵安、关胜等人统领众军,相州、磁州、大名三地勾连配合,一时间倒也称得上是安定祥和。
但是岳飞却因为在鄂州驻守,已然数年不曾回家过年,赵斌在想起请自己父亲来太原过年时,转念一想老夫人如今在相州守着祖宅和孙儿,倒不如请来太原一起热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