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接二连三登场的异象,杨幺他们一时间也摸不清头脑,正准备仔细询问两句时,却发现屈原公此时都不止是七窍流血了,而是浑身毛孔都在往外渗血,整个人好似从那血池里刚捞上来一般,别说是回答杨幺他们的疑问了,就是想顺利完成最后这一拜,那可能都够呛。
就在杨幺等人立在甲板之上不知所措之时,那黑甲神将已然借着浪花,登上杨幺的楼船,船上的那些小兵对于这位神将自然是退避三舍,恭恭敬敬的将这位让到顶层甲板之上,而当着黑甲神将在杨幺面前站稳身形之后,杨幺这楼船旁边的一艘车船上,竟然齐齐发出一声惊呼来。
却见那艘车船之上,此时正站着君山西耳寨寨主,武痴严奇,还有他手下的七员头领,别人不认识这黑甲神将,他们几位那可是熟悉的不得了,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岳家军中军统制牛皋。
这牛皋在收到赵斌传信之后,就一直在那无名小岛上养精蓄锐,今日这两军阵前号炮一响,在树上打盹的牛皋就醒了,看看两军阵前的形式,听着隐约传来的骂阵之声,牛皋当即从背后取出一双草鞋来。
要说这双草鞋,那还是当年牛头山之战时,牛皋与赵斌下山搬请救兵之时,遇到鲍方老祖得赐的一双宝贝,当年鲍方就曾说过,穿上此鞋登山涉水如履平地,可是这牛皋自牛头山之战后,已经很少做先锋一事了,就更少需要登山涉水了,因此这双鞋一直被牛皋随身携带,却从未建功。
今日看着水面上那一艘艘大船,牛皋正在那抓耳挠腮,思索自己该如何救自己大哥的性命,尤其是想到赵斌专门给自己送来的那封书信,牛皋可不信赵斌能把信送给自己,就送不到自己大哥手里。
这想着想着,牛皋就想起自己后腰上别着的草鞋,当即将脚上的牛皮战靴脱下,转而取来背后的谢公屐穿在脚上,等牛皋浑身上下收拾利索,那边屈原公已然二次呼喊岳飞姓名,引得天地变色了。
牛皋当下也顾不上尝试这鞋是不是真有鲍方说的那么好使了,当下迈开双腿就向洞庭湖面上踩踏而去,一见自己没有落入水中,牛皋也就顾不上别的事了,随即甩来这两条大长腿,奔着君山前的船阵直冲而去。
而此时船上的军士们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屈原公请神上呢,谁又会去注意湖面上突然出现的这个小黑点呢,更何况牛皋还是从军阵侧面飞奔而来,这一心防备正对面岳飞大军的军卒,就更加不会注意到牛皋的身影了。
待这些军卒看到牛皋时,牛皋已经赶到战船前的湖面之上了,正好是那屈原公三呼岳飞姓名之时,这才有了天降神将登船一事。
现在牛皋立在楼船甲板之上,看着面前发呆的杨幺等人,牛皋仰面朝天哈哈大笑,继而高声喝道:“天神驾到,尔等还不跪迎法驾!却不知何人做法,呼唤本神啊?”
杨幺等人这会都还没反应过来,那边严奇船上的头领刚准备提醒两句,却又被自家这位严寨主摆手拦挡,因此一个个都静立在那里,并没有出言提醒杨幺等人。
而杨幺的身份自然是不会纳头就拜,因此楼船上的这些人,只能是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那边的屈原公,毕竟船上现在唯一的明白人贺云龙,此时可都躲在船舱底下了,杨幺等人也就只能指望这位屈先生能给解释解释啊,可是这一看不要紧,却是为牛皋提了醒了。
这牛统制扭头一看自己身边这个血葫芦,当即嘿嘿一笑道:“就是你这妖人作法,欲害我家大帅啊”,牛皋说完一晃手中双锏,继而断喝出声道:“妖人屈原公,你纳命来!”
言罢左手锏一晃,正中屈原公的头顶华盖大穴,那牛皋可把这屈原公都快恨死了,手上这一锏自然是一点力气不留,那你想这一个半死不活,连站都站不稳的屈原公,哪里能接的住这一锏啊。
只一下这屈原公就被砸了个万朵桃花开,那原本就七窍出血的人头,此时更是被砸的四分五裂,想要再拼回来那是没可能了。可是牛皋却还不肯罢休,右手锏横推而过,正砸在屈原公手中的瓷瓶之上。
要说这牛皋还真有几分机智,他一眼就看出屈原公手里这个半红的妖艳瓷瓶不同寻常,因此果断决定将这瓷瓶打碎,有邪破邪,没邪吓人,况且牛皋在将瓷瓶砸碎后,铁锏去势丝毫不减,正落在屈原公的胸口之下,震的这具死尸倒飞而出,正落在那边杨幺的脚前。
待这死尸落地,杨幺方才反应过来,随即并指呈剑,指向牛皋道:“来人啊,抓刺客,此贼假托神将之名,打死了屈元帅啊!”
随着杨幺一声断喝,周围这些亲兵军卒方才反应过来,当即是一拥而上围战牛皋。这下牛皋可算是倒了大霉了,他上船的时候军卒当他是神将,那是纷纷退让,此时一听说他是刺客,那把牛皋的退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再加上此时船头还有伍尚志和王摩二人,都不用杨幺吩咐,这两位就挥手中兵刃上前,与牛皋厮杀。
这样一来牛皋是再难下船,而这边船头大战之时,那边的岳飞因为瓷瓶破裂,屈原公术法被破,岳飞总算是恢复往日的清醒,虽然一时还摸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看着对面楼船之上一阵大乱,岳飞也知道机不可失。
就见岳飞将手中大枪一摇,继而高声呼道:“张保、王横,为我大军擂鼓助威,慧武何在?速速引横江军出击,直击杨幺中军楼船!其余众将,随本帅出战,杀杨贼,破君山,定洞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