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马在军政厅中心相聚,杨幺看着面前的赵斌,又偏头看看赵斌身后,军政厅外那被鲜血染红的地面,杨幺嘴角微微上勾,皮笑肉不笑的暗咬后槽牙道:“贤弟啊,这才几年时间没见啊?你要是想见为兄,哪怕是鸿雁托书,来个二寸宽的小纸条,为兄我也会去见啊,何必用这一招呢,手下人不懂事,你这做寨主的教训两句也就是了,怎么还真急眼杀人啊。”
赵斌看着面前强压怒火的杨幺,却微微一笑,随即侧身绕过面前的杨幺,径直走到杨幺方才端坐的虎皮金交椅上,随后一展衣襟,稳坐在交椅之上。
跟在赵斌身后的严奇、何能见此顺势和杨幺等人站在一处,而赵忠和赵门则快步上前,一左一右侍立在交椅两旁,赵斌三人在那里还没说话,但是交椅前的这片空地上,这君山寨内的众人却默默分为三波。
在赵斌的左手边,乃是杨幺、王摩、袁武、常况还有挣扎起身的孙本,赵斌的右手边则是严奇、何能,至于那位活神仙贺云龙却立在军政厅中央,在望望左右两边后,斜抱怀中拂尘,双目平平望向交椅上的赵斌。
随着厅内众人各寻位置站定,军政厅外就传来阵阵脚步之声,毕竟这厅内发生什么外面巡逻的小兵不知道,可是这厅外一地的死尸和鲜血可瞒不住别人,那巡逻的小兵望着赵斌的亲兵不敢上前,还能不敢喊人啊,在这些小兵四散呼喊之下,没多长时间军政厅生变的消息就传遍君山上下。
分散各处的头领自然是闻讯赶来,可是一进厅后,看着厅内这奇怪的氛围,安静的场合,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是寻自己相熟的头领凑上前去。
像严奇手下的头领自不用说,纷纷快步赶到严奇身后,低声向严奇询问着什么,而像王佐等人,自然是快步赶到杨幺身后,因为杨幺和赵斌两人正在那边对视,所以这些人都在低声和王摩打听发生了什么。而像当日崔家兄弟、钟家兄弟的手下,他们中有的人跟在杨幺身后,有的人和严奇更熟一些,但更多的还是快步赶到活神仙的身后,其中的代表自然是小太岁邰元、刮地雷马霳。
邰元和马霳二人,一位当年被赵斌用铁锏给砸服了,一位更是早年间受过赵斌大恩,此时厅内的场景虽然没有明言,但怎么看都是一场兵变的先兆,这二位对视一眼后,默契的选择了此时场内看似中立的活神仙贺云龙。
这来一位头领,进厅内一位,进来一位一位不吱声,那厅外的这些小兵自然是源源不断的去各处喊人,各位头领自然是闻讯而来,但无一例外亲兵那是一个都上前不了,而一众头领则是畅通无阻,再加上厅内又没有喊杀声、争论声传来,这些头领也就都没去主动招惹那些悍卒,都默契的挥手示意亲兵留在外面,自己孤身进入军政厅。
随着厅内的人越来越多,杨幺和赵斌的目光总算是分散开来,二人都开始仔细打量厅内的这三拨人。
对于跟在自己身后的众人,杨幺目中满是赞赏之色,而对于对面严奇等人,杨幺倒也没有责怪之意,只是满眼都是疑惑之色,至于说中间的贺云龙,杨幺早就习惯这位活神仙左右逢源的脾气了。
至于说赵斌这边,倒是没关心这三波人都有多少,坐在那里只是在默数进入军政厅内的人数,眼看着中央大寨的九人、周围四寨的二十八位头领,还有王佐、严奇两位寨主都进入聚义厅内,赵斌当即轻敲扶手两下。
厅内早就按捺不住的众人,齐齐抬头看向坐在交椅上的赵斌,那刚才被暗卫押在一旁的孙本见此,当即一步上前,并指呈剑指向赵斌怒喝道:“姓赵的,你在那里敲什么敲,要不是杨大哥抬举你,你安能为我君山三寨主,如今我君山外正是强敌环伺之时,你赵斌不说帮忙就算了,竟然还勾结严奇,行此夺位恶事,你还讲不讲兄弟义气!”
赵斌这到嘴边的好话,愣是让孙本一句话给噎了回去,看着这位莽汉,又看看那边赞许点头的杨幺,赵斌的面色也变冷三分,“记得当日鄱阳湖成方大婚之时,杨大哥为了抬举小弟,为了笼络鄱阳、太湖两寨人马,可是亲口帮弟弟喊出那名号的”,赵斌说着还屈指轻敲,缓缓道:“那名号叫什么来着,对对对,叫长江王!如此乱世,杨大哥给小弟我送来一个王名,那小弟我莫非还坐不了这君山的金交椅吗?”
杨幺听赵斌此言淡然一笑,摆手将孙本护在身后,自己则迈步上前道:“不错,为兄当日确是为贤弟喝号长江王,贤弟身担三寨寨主,今日坐着金交椅倒也应当,只是贤弟你今日先杀厅外守卫,后夺我这主位,又是什么意思?那杨虎对兄弟你是唯命是从,那鄱阳湖更是贤弟你一手建立,独我这君山贤弟你只挂个虚名,莫非贤弟今日是想要夺权?可是贤弟啊,你就是要夺权,咱们杀退了外敌,兄弟坐下来商量就是,你何苦现在弄这一出啊,莫非觉得有严兄相助,我君山这十数万人马就能对你俯首称臣了?”
赵斌笑道:“哦?只有严兄相助吗?自钟相被灭后,哥哥你这岛上可以说是人心惶惶吧?花茂、劳捷、罗英,你们还有胆子再见见那杨再兴吗?你说他要是催马冲上君山岛,你们与他还有一战之力吗?”
一听这话,被赵斌喊到名字的三人,此时都低头面露羞红之色,而赵斌却还不肯放过众人,继而看向丁谦等人问道:“这钟家向来武艺一般,可钟家兄弟却死在两军阵前,丁谦、吕通,你们这寨主当上了没有啊?”
不等丁谦回话,赵斌就摇摇头道:“哎,不对不对,如今君山岛外的水寨都破去一角了,你们这小寨主怕是也当不了几天了,哎,你们说要是在君山岛上,凭着那亭子寺庙的,你们能挡住余化龙吗?”
两方人马在军政厅中心相聚,杨幺看着面前的赵斌,又偏头看看赵斌身后,军政厅外那被鲜血染红的地面,杨幺嘴角微微上勾,皮笑肉不笑的暗咬后槽牙道:“贤弟啊,这才几年时间没见啊?你要是想见为兄,哪怕是鸿雁托书,来个二寸宽的小纸条,为兄我也会去见啊,何必用这一招呢,手下人不懂事,你这做寨主的教训两句也就是了,怎么还真急眼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