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见此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判断岳飞所说,毕竟你要说是假的,这桌上的玉盘珍馐,厅内的迷人酒气,谁都不知该如何反驳此事,过了良久还是杨再兴轻声问道:“大帅,那杨幺等人呢?这黄绫上写的又是什么啊?”
岳飞扭头看看此时已经传到杨再兴手上的黄绫,轻揉太阳穴后缓缓说道:“这黄绫上最上面的八个字,乃是天尊临凡,群星拱卫,后面写的乃是君山众头领的姓名,竟然乃是南北斗的十一位星君降世,另外还有二十八宿临凡,从旁协助,如今他们功绩已满,各回天宫复命了。”
一听岳飞这话,众将一个个都变得瞠目结舌,过了良久王贵才缓缓抬手摸向岳飞的额头,口中同时喃喃自语道:“不热啊,大哥应该没发癔症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岳飞笑着将王贵的手给打开,“本帅这会是有些醉,但还不至于满口胡言,况且这不是有神人表文在此嘛,你们看这黄绫,刀剑难伤,岂是凡间之物,原本这黄绫显化之后,就缓缓散去,还是本帅快步上前,才夺下这半页来,可惜只保下了这前半份的名单,没保下后半份的神谕。”
眼见岳飞执意如此,众将也只能点头默认了这种说法,岳飞当即摆手传令众军,大军在君山岛就地休整,至于岳飞则扭头自寻卧榻去休息,其余众将则怀揣着满心疑惑,前去整顿麾下各军。
大军休整几日后,各军的功劳簿送递岳飞手中,岳飞将这些功劳簿汇总后,连同自己书写的战况表文,还有那半张黄绫,一并交由张保,连带着还有君山府库内发现的几样珍宝,一道送往临安府赵构驾前,至于表文上所写,正是那日岳飞对众将所言的经过,其中细节更是完备充足,端的是一片神仙降世,护佑大宋的华美言辞。
待张保走后,岳飞又唤来孔彦州、杨钦二人,命他们携本部人马东进,押解着伍尚志前往临安受赏。
而岳飞的种种安排,自然瞒不过赵斌手下的暗卫,这边东西刚送出去,那边赵忠就拿着副本送到赵斌手中,“老爷,原来老奴怎么没发现,这岳大爷还有讲故事的能耐啊,端的是活灵活现啊,尤其是那桌酒宴,经过岳大爷的文辞描述,要说不是仙家酒宴,我都不信啊!”
赵斌接过赵忠递来的情报,随即摇头失笑道:“忠叔 ,你还真当我大哥那天喝醉了啊?我那点酒量,那日都能走出军政厅,他却趴在那里酣睡不止?别逗了,他那就是不知道告别的话该怎么说,只能装醉掩盖此事了,原本咱们一走他就该出来放花火了,却不想他手下那些人忍不住,早早冲了上来,这才有仙宴醉酒一事。”
赵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老爷,咱们接下来?”
“盯着些临安城,看看他到底信不信这话,另外伍尚志那孙子,说好的万刮凌迟,那就是万刮凌迟!”赵忠当即拱手领命,随即经由暗卫传信临安府。
与此同时,张保也赶到临安府内,与先前一般,张保还是先到李纲府上,呈递岳飞送来的文书、珍宝、黄绫,毕竟张保只是家将身份,根本没有进宫面圣的机会。
而李纲在看到岳飞送来的表文后,先是眉头紧皱,继而摇头失笑,“也是难为鹏举了,竟然还遇上仙人设宴了,罢了罢了,他这故事讲的完全,我也就不比再替他费心了!”李纲说着将东西收好,随即扭头对张保吩咐道:“东西我收下了,明日正好是大朝之期,我自会替你家大帅呈递,你下去休息吧!”
对于李纲,张宝自然是信任非常,当即拱手退出李纲书房,自去寻房间休息,而李纲却又仔细看了一遍岳飞的奏折,为次日的大朝做着准备。
次日天明,临安府文武众臣排班进殿,待赵构端坐龙椅之后,不等太监喊班,李纲便第一个迈步出列,口中喊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自泥马南渡以来,如今又降祥瑞,陛下实乃英明神武,大德大贤啊!”
原本赵构看见李纲出列,那是满脸的不愿,可一听李纲口中称颂不断,不由得喜上眉梢,“老太师快快请起,却不知老太师今日何出此言啊?”
李纲笑着从袖筒内取出岳飞送来的黄绫、奏折,半托在头顶,“启禀陛下,那岳飞奉命讨伐钟相、杨幺逆贼,如今战事告捷,钟相逆贼已然死在孔彦州手下,而洞庭湖杨幺逆贼,乃是上天星宿临凡,为保大宋锦绣河山而来,今见陛下治世贤明,已然回返天宫!”
一听李纲此言,赵构不由得双目闪亮,“老爱卿所言当真?”
“老臣万死不敢行那欺君之事,现有岳鹏举在仙宴上夺来的半卷残绫在,还请陛下龙目御览!”
赵构闻言急忙名一旁的太监上前由李纲手中接过黄绫和奏折,那岳飞的奏折赵构自然没有兴趣,一心只顾着打开那卷黄绫,随着黄绫展开,赵构连声称赞,“此绫质地非凡,色彩艳丽,果然不似凡间之物,而且上面还是蝌蚪篆字,必是神人所书啊!来人啊,速速将此文译出 ,朕要看看神人都说了什么!”
这临安府就是再不济,那也是如今大宋的中心,找两个能认出蝌蚪篆字的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不多时表文的内容就出现在赵构面前。
军政厅内,岳飞披着那件大氅,靠坐在交椅之上,环顾周围众将,缓缓讲述道:“本帅被那青衣小厮请入这君山寨时,就发现这君山寨竟然是座空寨,而当本帅进入这军政厅后,周围更是青烟四起,让本帅觉得自己如坠仙境一般,后来自有仙官引本帅入席,又有仙君向本帅敬酒,这,这推辞不过,本帅就多饮了几杯,不曾想这琼浆醉人啊!”岳飞说着抬手轻揉太阳穴,似是这酒太过醉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