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答应一声,转身出书房就欲去传令各处人马,可就在赵忠刚走到书房门外,就听到屋外有人喊道:“微臣苗德林告进!”
赵忠和赵斌闻言都是一愣,尤其是停在门前的赵忠,眼中满是诧异的看向赵斌,而赵斌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当即挥挥手招呼道:“既然苗大人有事,忠叔你还不速速请他进来!”
赵忠点点头,将书房门打开,随即闪到一旁,“苗大人,请!”待苗德林迈步走入书房后,赵忠冲着苗德林一礼,“小老儿我这边还有事情没办完,您忙,我就先告退了!”说完赵忠走出书房,还在外面顺手将屋门关好。
苗德林回头仔细看了看关好的屋门,继而快步赶到赵斌桌前,眼中满是激动之色的说道:“贤爷,这次御驾亲征您不能去啊!”
“哦?苗大人何出此言啊?”
苗德林闻言当即从袖内取出一张宣纸,“想必贤爷也知道,我家先祖曾随仙师学艺,有能掐会算之术,我所学虽不及先祖千万分之一,但却也能算到一二未来之事,贤爷您有贵气护体,寻常人算不得您的前途未来,故此我刚才选择卜算您这次征战的结果,可,可不曾想却得此卦!”
赵斌闻言顺着苗德林的双手看去,只见那张宣纸上画着卦象,此时苗德林将宣纸托在手中,正好让赵斌能看清卦象,只见此时从赵斌这边看来,此卦上为三道实线,下为三道虚线,三实三虚,上天下地,正是天地否卦,意为不交不通。
赵斌看着眼前的否卦,笑道:“否,不通也。于不通之时,小人道长,故云‘匪人’。君子道消,故‘不利君子贞’也。苗先生卜卦所问乃是此次东征之事?如此说来这一战可真是凶险的很啊,可是苗先生,这卦还有一说啊!”
赵斌说着微微欠身,伸手捻住苗德林手中宣纸的一角,轻轻将这张宣纸旋转半圈,变成虚线在上、实线在下,“苗先生请看,地天泰也,‘泰,小往大来,吉亨。则是天地交,而万物通也’,有道是否极泰来,这卦是你求来的,可却是孤来解啊!”
苗德林看看手中宣纸,看看面前赵斌,继而满脸苦笑道:“贤爷,这,这虽然有否极泰来之语,可是咱们也不能平白逆转乾坤啊!这其中总该有一道变数在,这卦才能逆转啊!”
赵斌看着面前一脸苦色的苗德林,当即笑着摆摆手,从一旁的文书中取过一张信纸,放在苗德林的面前,“苗先生可听闻华阳先生之名?孤前些年有幸遇到过华阳先生的关门弟子,曾从他那里得了华阳先生所写四句卜辞,先生觉得这是不是那处变数呢?”
苗德林看着眼前那四句卜辞,随即摇头轻叹一声,双手当即低垂在身边,那张花画有卦象的宣纸也飘落身侧,“我还说什么贵气护体,凡人之术又岂能推算天理,是某孟浪了,还请贤爷宽恕则个!”苗德林说着抱拳拱手,向下拜去。
赵斌见此急忙起身绕过桌案,将苗德林扶起,“苗先生何出此言啊,您这也是一心为公,况且您如今已经知道这事了,那西北三路的人心,可就拜托您了!”
苗德林苦笑着点点头,“贤爷,如此说来,我这岂不是也算,聪明反被聪明误?”
书房之内,这君臣二人相视一笑,继而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出书房多远,不少军卒听闻此声都微微侧目。
按下太原府内君臣和谐、大军调动不提,单说岳飞这边一路先锋杨再兴,那是一路急行向开封府迎战而去。而兀术那边数十万大军南下,自然少不得也要派遣先锋行事,与岳飞那边三路先锋不同,兀术这边乃是点出四员大将领同领一万金兵、四万汉人军卒,共计五万大军一道向南先行。
与之前一般无二,兀术这次点出的四员先锋也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四人,分别名为雪里花南、雪里花北、雪里花东、雪里花西。
如今大金、大宋两国大军相对而出,沿途岂有百姓敢留,甚至说土匪草寇,那也没有胆子敢来招惹两国大军啊。因此无论是杨再兴、又或是雪里兄弟,自领兵外出之时起,心中就知道自己的对手乃是敌方先锋大军,一时间心中都憋起一口气,等着一场大战好建功立业。
非止一日时间,金人大军便赶在小商河边,准备着在小商河上搭起浮桥,想要借着浮桥渡过小商河,好在对岸安营扎寨,备战等待岳飞大军。
你别看这小商河河面虽然不宽,周围依靠此河生活的百姓也并不多,但在双方军中的舆图上却都被明确标注出来。
只因为这小商河河水两岸全是淤泥芦苇,属于战马士卒难行之路,想要渡河一定要提前搭建起浮桥,并且这桥一定跨过淤泥河岸,大军方可通行无碍。
那么此河对于宋、金两军来说,便是一道天险,一旦夺下小商河,则进可攻退可守,进乃是坦途一片,退则有淤泥河道阻隔,故此两边都在努力向此地追赶。
不过此河毕竟靠近开封,这南下的金人自然先到此地一步,好在杨再兴也知此河重要,因此日夜急赶之下,也仅仅就慢了金人先锋一步。
这边雪里兄弟刚将浮桥搭好,兄弟四人刚刚先行渡过小商河,身背后金人大军的大队人马此时都还在浮桥之上时,杨再兴便领人赶到小商河岸边。
望着金人还在小商河对岸的大队人马,还有那些立在浮桥之上的金兵,杨再兴可谓是喜不自胜,当即对左右众军吩咐道:“诸位兄弟,有道是‘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兵法云,‘沈沙决水,半渡而击’,如今金人大军正在浮桥之上,正是首尾不能兼顾之时,众儿郎们,随本将军杀金贼,报国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