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圈马回来的时候,山狮驼是长出一口气,心中暗道:“这宋将好快的枪啊,一马三枪险些要了我的性命!”
而那边张宪却是心神大定,暗暗点头道:“这金将好气力,不过招法却是一般,这镋讲究拍砸拿滑,压横挑扎,可看他刚才的样子,硬招练的不错,巧招却是差得多,我啊,今日仗着枪快胜他!”
两人这边各怀心腹事,待圈马回来后,二将二次一抖丝缰,冲向对方,这边山狮驼舞动鎏金镋,什么叫雪花盖顶、怀中抱月,哪个叫枯树盘根、白蛇缠腰,那是无有不精,鎏金镋在半空划过道道金光,是招招不离张宪的要害。
而张宪掌中这柄枪,那就更为灵活了,时而似怪蟒翻身,时而似灵蛇吐芯,一转身是梨花万朵,一拧腰是寒光一点,大枪围着山狮驼是上下翻飞,唯独不去碰这位手中的鎏金镋,两人兵器舞的忙活,却再未发出半分声响来。
此时就见这蛇头前方空地之上,二将战马并在一处,绕着空场催马疾奔,那是边跑边舞动手中兵刃。张宪这边招招攻山狮驼的要害,那边山狮驼有心一镋拍死张宪,可这镋刚到对面头顶,自己嗓子眼前面也冒凉风,逼得他又不得不回撤防护。
两人这算是打开了,眨眼间,一百回合而过,战马绕着空场疾奔这几圈,愣是踩出一圈圆环跑道来,要是此时从半空看去,这离宫阵内倒有几分骊龙探珠之意。
可是这份风景山狮驼却是无心欣赏了,这打的越久他可是越吃亏啊,他那鎏金镋多重,张宪的虎头金枪才多重,就算张宪这枪是难得的重枪,可那枪头也没那镋头大啊,就算都是实心鎏金的,那几个镋齿也比枪头重啊。
故此山狮驼是越舞越累,招式的花样是越来越少,技巧用的更是越来越少,更多用的都是横拍竖砸之类的笨招,张宪那边的大枪却是越舞越快,逼得山狮驼鼻洼鬓角全都是汗。
待打到两百合上,张宪依然是气定神闲,甚至大枪都敢去和山狮驼碰上一碰,再明显感觉到山狮驼镋上传来的力气后,张宪就更为淡定了。就在这个时候,那边喊杀声不断的大阵也渐渐安静下来,随即李云和张国祥二人杀出金阵,来到蛇头阵前。
张国祥那边站稳脚步,扯着嗓子喝道:“将军,离宫蛇阵已破!阵尾汉兵降卒一万余人,现蛇头还余金兵千余,正在清剿之中!”
听闻此言张宪是面露喜色,山狮驼却面露慌张之色,可这个消息山狮驼都还没消化呢,就听得阵外兀术的那一声断喝,这下山狮驼就更害怕了,手腕一抖这鎏金镋一招使错,原本该是左挡的一枪,却用成了右磕。
他这一错不要紧,面前的张宪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当下手腕一拧劲,大枪径直向前,稳稳的穿过山狮驼的哽嗓咽喉,随即大枪一拧,抽离山狮驼的脖颈,就见一道鲜血喷涌而出,山狮驼随即变成一道人工的喷泉。
那张宪当即一圈胯下战马,抖枪赶向蛇阵,招呼左右的李云、张国祥二次杀入蛇阵,有这三位入阵,那仅剩的些许金兵们哪里能有招架之力,命大的一低头就地十八滚,算是逃出这片战场,命短的那挺着脖子上前,不是哽嗓被刺,就是脑袋被砍,再不然就是撞上张国祥的大棍,直接被砸了个万朵桃花开,落了个脑浆迸裂而死。
待将阵内金兵杀尽,张宪随即摆手吩咐道:“李云、张国祥,你二人打扫离宫战场,免得尸体堆积,闹出瘟疫来。亲兵队,随我来,那金兀术就在离宫阵外,咱们擒兀术,报国仇啊!”
说着张宪将掌中大枪一抖,乱军中当即冲去千余轻骑,跟在张宪身后,随即一行人催马直奔刚才兀术话音传来的方向,待张宪闯出阵时,正遇上从中宫杀来的岳飞等人,而一旁的巽宫之中,余化龙也领着亲兵催马赶至场上,三路人马并在一处,也不多言,当下齐齐一圈战马,奔着兀术就追。
说来也巧,兀术在收拢离、巽两宫人马后,当下也不久留,径直催马往前就逃,沿着离、巽两宫之中大道,往阵门就逃,而这处阵门也正是清晨时分,岳飞等人入阵之处,想想兀术邀请入阵时嚣张的神情,再想想兀术现在落荒而逃的神情,却也惹人发笑。
而就在兀术穿过两座大阵,正欲逃出阵门时,沿着大阵最外围的圆木围墙之下,冲出一队人马来,兀术抬眼一看这队人马都是金兵衣甲,当即将掌中大斧一晃,“众军,孤王在此,速速前来啊!”
那队金兵一听见兀术的喊声,真好似久旱逢甘霖一般,纷纷扭头冲向兀术,两队人马汇合一处,可还没等兀术问他们具体情况呢。沿着刚才这队人马冲出的路上,便又冲出一队人马来,这队人马为首两员大将,一个正是那杨家金枪杨再兴,一个是岳家军中军统制牛皋牛二爷。
望着这二人,兀术只觉得眼前发黑,而牛皋却咧嘴大笑道:“哇哈哈哈哈,原本以为我等兄弟手慢,已然赶不上你这奸贼了,却不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正撞上你这逆贼!金兀术,你休走,你牛二爷到了啊!”
这牛皋一身黑盔黑甲,胯骑黑马,还看不出那边战况的惨烈来,可一旁的杨再兴却要瘆人的多,此时望向兀术的双眼已然是一片血红,“奸贼,你弄出这劳什子怪阵来,害我手下弟兄性命,来,来,来,你拿命来偿!”
看着二将的状态,也知艮、震两宫的惨烈,而那两阵内的两条怪蛇也给牛皋、杨再兴的手下造成了不小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