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不知,这也正中了杨再兴方才的谋划,待那两翼战车合拢上前,左右两翼的战车并在一处,形成包围圈向杨再兴压去的同时,阵外周青将掌中兵刃一晃,冲着身背后招呼道:“诸君,杨将军已然将金兵为咱们聚在一处!该是咱们建功立业之时了!来啊,随某合围金兵,斩腾蛇!”
那正箱车被哈密蚩改造为大杀器,可他唯独没改造一处,那就是战车背面没有丝毫防护。如此一来,当周青领着阵外两万多生力军杀上前来时,这些推车的金兵或是停下战车,抽出肋下佩刀抵御背后的军卒,或是费力调转车身,改为往外冲杀;或是拼命往前推车,躲避后背冲来的军士。
那你想,这合围上前的战车还能稳住阵型啊,前后一撞那叫一个乱啊。按理说,周青这进兵就算不慢了,可是阵内杨再兴这一支人马还是死伤惨重,毕竟不是每个军卒都有杨再兴的武艺,就在那左右两翼战车还未合围之时,杨再兴领兵深入蛇头之刻,那靠近蛇头两侧的战车,还是先一步对上了杨再兴麾下靠后的那些骑卒。
那战车撞上杨再兴麾下的骑卒后,车后的军卒往前用力一推,车上的军卒掌中兵刃横扫,杨再兴手下的轻骑哪里能是对手,眨眼间就惨死在金兵战车之下。而阵中的女奚烈守义见此一幕,更是嚣张大笑道:“呔,那宋将,你休要猖狂,你且回头看看,你手下的军卒!”
杨再兴闻言大枪往左一扫,斩灭一片金兵,随即闪二目往后一看,正瞧见那逐渐合围的战车,正在屠杀自己手下轻骑,甚至那蛇头处的金兵还在缓缓后退,试图将他们这一队骑兵让出来,给两翼的战车腾出冲杀的空间。
见此一幕,杨再兴索性一圈战马,引着背后的骑卒杀出蛇头,舞动大枪奔着那围拢上来的战车就杀,这战车你对付一般的骑卒是厉害,可是你要对付杨再兴那就有些不够看了,这位杨将军大枪一砸,一辆战车便是四分五裂,横枪一扫,一辆战车就是翻滚而出,伏身一挑,那战车更是倒砸而回。
毕竟你这正箱车说破大天了,也就是个木头做的手推车,车上无外乎三个军士罢了,一比不过那牛头山的铁滑车,二比不过那城墙上的滚木礌石,凭杨再兴的武艺自然是横扫无敌。
可这一个人再厉害,他也护不住背后数千人,待到那战车合围成功,再无变阵的可能后,杨再兴回头向身后一望,随他入阵的军卒却只剩下千余骑了。而在听到阵外周青领人的厮杀声,还有那战车逐渐变得凌乱的包围圈,杨再兴索性把心一横,将掌中的大枪一抖,向背后招呼道:“诸位弟兄们,可还敢一战!”
“兵正寒!血正热!誓随将军!百战不回!”
“好!诸君,随某直取中军,斩金将,断蛇头,破金阵,灭他金人定国之妄想!”
杨再兴言罢,一圈胯下战马,扭头二次冲入蛇头之内,这次杨再兴可是瞄准女奚烈守义,舞动掌中这柄大枪,那金兵都不是沾着死了,那是被杨再兴追着杀啊,一路杀到女奚烈守义身前。
已经杀红眼的杨再兴面对眼前的金将,那是半句废话没有,掌中大枪一个金鸡乱点头,那女奚烈守义的兵刃都没举起来,就被杨再兴一枪穿心,可杨再兴此时那是杀心大起,一枪挑了女奚烈守义还不罢休,当下单手一用力,将这位从战马之上高高挑起,半悬在高空之中,随即另一只手抽出肋下佩刀,奔着身边金兵就砍,就如此一路挑着女奚烈守义杀穿了这腾蛇之头。
待看到汉家士卒时,杨再兴方才一抖手腕,将大枪上的女奚烈守义甩到军前,“呔!尔等汉民、汉兵听真,如今大阵守将已死,阵内的金兵金将也是所剩无多,识相的,随本将军杀向前去,剿灭金兵,本将军算你们立功赎罪、将功补过!不然,某家认识你们,这金枪和我岳家军的儿郎可不认识你们!”
杨再兴这一番冲杀下来,身上能干净多少,尤其是他又挑着一个人,仗着左手一柄刀,便从乱军中一路砍杀到汉兵军前,那是何等的勇武威势,汉兵们一个个自然是高声附和,拎着掌中兵器随杨再兴三次里杀入蛇头之中。
这来来回回一连三次,算上这些汉兵,近五万人马合围上前,那两万金兵还能有个好啊,不多时就被杨再兴和周青屠戮的所剩无几了,而最初跟在杨再兴身后的两千余骑,在这连番冲杀之下,也仅剩下百余骑。
待和周青汇合一处时,杨再兴正欲说话,可眼角余光却扫到远处董先筑起的那座京观,这位当即一拍大腿道:“哎呀,坏了,那边都把京观立起来了,某怕不是误了,可不能走了兀术啊,咱们今日死伤的军卒,账可都要算在他的身上啊!”
周青闻言也是一惊,急忙扭头向艮宫阵外看去,杨再兴方才一眼看见京观了,周青这一眼却正看到中宫追赶兀术的岳飞,这位急忙指向岳飞道:“将军,不晚,你看咱们大帅,他正在追的该正是兀术?”
杨再兴顺着周青手指方向一看,正瞧见岳飞等人一面排除陷阱,一面往前追赶的身影,“轻骑,随我来,咱们从后面走,兜近路截杀兀术!”
杨再兴一声招呼,圈马领着骑卒就走,周青见此急忙追问道:“哎,杨将军,那这怎么办啊?”
“全权拜托周将军了,不行您就学学旁边!”
周青闻言一愣,可扭头往旁边一望,看见董先筑起的那座京观,这位却又乐了,“好好好,我今日也辛苦一下,叫你们这些金贼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