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斌这边的武力碾压不同,岳飞那边打的可是好不热闹,在赵斌他们议事的这会岳飞那边的情报还没传来呢,所以赵斌还不知道兀术的去向。而看着今日阵前无胆的银术可,赵斌心中隐隐有些担心,害怕兀术这次是诈称南下,实为西征,要是那样这关门打狗之计可就不灵了。
毕竟你这边把狗放进来,后面没狗主人你自然是关门打狗,可要是狗主人紧随而至,那别的不说,这门最起码是关不上了,因此赵斌才借着众将讨论离间计的功夫,与众将一块聊聊心中的疑问。
众将在听赵斌讲完当年哈密蚩八路分兵、五路点将时,也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像高宠、郑怀这些亲身经历牛头山一战的人,更觉得是一阵后怕。要知道,当时要不是岳飞被陷在京,宗老元帅又收了爱徒章启旸,有这两员将从旁保驾,那赵构如今说不准可真在大金了,到那时南方该有多少路诸侯,天下该起几到烽烟,可就是个未知数了。
有了前例在,众将一时间都有些拿不准主意了,而原本笑声朗朗的大厅也安静下来。可就在这时,赵忠从侧门而入,径直来到赵斌身边,将一张二寸宽的纸条递在赵斌手中。
赵斌接过纸条,托在掌中仔细观瞧,却见这纸上用蝇头小楷写着,“岳帅会斗兀术与朱仙镇南,兀术麾下完颜乌合龙、曹宁在阵前会斗严成方、余化龙,双方苦斗一场,皆有伤损,岳帅鸣金后,收兵罢战。”
赵斌看着纸条上的内容长出一口气,随即低声对着赵忠吩咐道:“忠叔,这兀术和大哥对阵,麾下该有大将列阵吧?可有名单?”
“回老爷,有!兀术身旁有山狮驼、粘得力、金禅子、完木陀赤、完木陀泽相随,哈密蚩、独吉烈、阿典文参详军事,阵前有完颜乌合龙、曹宁二将争斗!”
赵斌听着这些名字,在心中暗暗盘算一番后,继而追问道:“粘罕这次也南下了吧?他在哪里?还有那个叛贼曹荣现在何方?”
“坐镇开封城内!”
这主仆二人的谈话并没有瞒着众将的意思,再加上此事屋内的众人可都是武艺有成,耳聪目明之辈,自然是听了清清楚楚,随即众将都暗松了一口气,毕竟如今大金就剩下这么几位统兵之人了,确定了这些人的位置,自然也就确定了大金大队人马的位置。
赵斌面上也展露一丝微笑道:“如此看来,咱们现在只要解决眼前的对手就好了,而那银术可如今人老胆气小,凭王爷之能自然是谈笑可灭,既然如此,孤就不在这里多嘴了,一切都交由王爷了!我还是上去看看张睿、路金他们给我新布置什么课业了,我去完成一下!”
言罢,赵斌当即领着赵忠,转身上了关楼三层,此事三楼的桌案上赵德早为赵斌准备妥当,一份份奏折排列整齐,按照内容的轻重缓急不同,分垒成摞,等候赵斌批复。
而楼下众将自然是继续商量应对银术可之策,几番讨论之下,众将也都觉得赵斌刚才所提关门打狗之策最为妥当,己方的损失该是最小,当下就这今日小胜的心情,顺便讨论完善此计。
这边众将一直忙到子时方散,而关楼上的赵斌处理各样奏折更是一直到丑时方歇,随着关楼三层的烛火熄灭,整座茶陵关也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待到次日天光微微放亮之时,赵斌这边也刚才起床收拾利落,微微活动一下筋骨后,赵斌推开三层的窗户准备换换屋内一夜的浊气,可这窗户刚推开,赵斌刚抬眼往远一望,正看见远处银术可大营门前人影晃动。
见此情形赵斌当即抬手轻拍窗楹,随即高声唤道:“东平王,这位老英雄这一夜怕是把胆子歇来了,竟然这么早就点兵出战了!”
同为习武之人,这赵斌早上有练功的习惯,天微微亮会醒,那高宠也是自幼习武,如今又身担三军主帅之职,自然不可能酣睡到天光大亮才起,故此这赵斌能看到的景象,二楼的高宠自然也看到了。
这位东平王当即朗声笑道:“倒要看看这位老将军有何本领,今日又能弄出什么风云来!贤爷,如此我便调兵了?”
“好,那孤王就在此静看王爷用兵了,还请王爷放手施为!”
高宠那边答应一声,随即就听得一阵脚步声响,继而就听的城楼上响起阵阵调兵之声,那边银术可都还没到呢,这边城楼上已然是严阵以待了。毕竟随着银术可人马走进,那军士肩头上扛着的云梯,那被推在军中的楼车、冲车,无不彰显着银术可今日强攻关门之心。
可惜啊,银术可今日注定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了。毕竟这茶陵关备战多年,赵斌这边又是金钱充足,多年来都在为抗金备战,故此关内羽箭、滚木、礌石储备充足,甚至就连那金汁都因为十余万大军的存在,而变得随用随有。
坐在关楼上的赵斌望着城下的战况,想到当年自己初临潞安州时,下意识的感叹道:“真是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炮火覆盖啊!”
昔年陆登守城时,那是羽箭舍不得用,金汁要攒着人多了才泼,放的滚木更是有不少是民房上插下来的房梁,甚至为了减少兀术的进攻次数,陆登还想出来抢梯入城之事。你再看今日城下,那一阵阵羽箭奔着银术可后军就射,那滚木礌石更是大大方方的往下抛砸,云梯都不用上城就被那礌石砸为碎片,至于说冲车更是连关门都靠近不了。
在后面的银术可见此情形,只能是摆手传令收兵,待收兵回营后,银术可坐在牛皮宝帐中,看着左右的完颜石古乃和完颜活女,沉吟良久后这位老将军才长叹一声道:“哎,老夫这里有招对付这赵斌小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