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点点头道:“不错,在截下那封密信前,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甚至为此还去问了韩常将军,可是说来也寸,韩将军入大金时,这五虎将的名头便传出来了,可见的机会却也少了,尤其是金太宗即位后,这些人更是各自归隐,独留下完颜娄室一人在外征战,这使得韩将军也只闻其名,要真分可就分不出来了!”
高宠思索着赵忠的话,片刻后目中闪过一道精光,“忠叔,你刚才说截下密信之前?莫非这密信中有什么门道?”
“王爷不愧是三军统帅,一语切中要害,正是这密信上露了玄机,想必王爷你也曾听闻,这完颜一族曾经主习契丹文,而阿骨打立国后,内外公文交往更是全用契丹文,不过这大金毕竟也是一国,总用契丹文字不成体统,所以完颜阿骨打令完颜希尹仿照契丹大字和汉字为他大金编创文字,并且在金天辅三年,咱们大宋宣和元年,诏令全国使用,是为女真大字。”
“我也曾听闻此事,不过那女真大字书写困难,读记就更没有咱们汉字方便了,所以像兀术、哈密蚩他们这种精通汉话之人,平日里还是多用汉字,少用此文,只是在各种正式场合,国家公文中才用这女真大字,我记得前些年好像大金为此好像还改革文字,弄了个什么女真小字出来?”
赵忠闻言双眼一亮,“哦?王爷也知此事?”
“嗨,当年我不是远赴大金当了一回使臣嘛,取回了被大金从开封掳走的典籍书册,我记得当时是去寻贤爷专门交代的石鼓还有铜人去的,正遇到几个大金的学究在那研究石鼓还有宫中密藏的几版《说文》,似乎想依托这两者,来改造女真大字。”
“原来如此,王爷所言不错,他们所创正是女真小字,并且这字如今在大金已经通行了,只是这完颜银术可毕竟是年近古稀之人了,谁也不能再去逼着老将习文,而银术可此人一生都已建立大金为荣,自创出女真大字来,他就不愿再用他国文字,所以这密信乃是用女真大字写成,也正是如此,我们才看确定这习古乃和石古乃是两个人,并且根据密信内容,我们也推断出此人的身份来。”
赵忠说着取笔在手,点点刷刷在纸上写下两道女真大字来,虽说是模仿涂鸦而成,但因为女真文的特性,高宠还是一眼看出两个名字的不同之处,“看来这位习古乃藏得还挺深啊!忠前辈,不知此人究竟是谁啊?又有何功绩啊?”
“功绩不好说,因为在这之前,我们都是将他和石古乃混为一处,这哪处战场是他,哪处是石古乃,除了亲历者外,恐怕没人能说得清楚,至于身份,银术可的信上倒是写的明白!”
赵忠说着左右看了看,继而道:“信留在楼上了,内容我倒还记得,还请王爷稍待,我默出来了您看!”
赵忠说着提笔在手,在纸上点点刷刷片刻功夫,便默出一封书信来,当然为了方便高宠观看,赵忠默出来的内容是汉字写成。待赵忠写完,高宠当即捧信在手,从头到尾细细阅读。
只见信上写道:“习古乃贤弟,自太祖皇帝去后,你也去辞近卫之职,归隐田园之中,再不兴兵戈之事,然如今又有强敌在世,我大金小辈难挡此人,可此人不除我大金却有灭国之危,为兄实不忍你我兄弟打下的锦绣江山就此破灭,故有心与这一众贼子舍命一战,可一人之力终有尽时,为兄也只能求诸位老弟兄前来相助!”
这女真文终究和汉文有所区别,再加上银术可又不学四书,不读五经,所以这封信用女真文写出来还好,可再经过赵忠这么一翻译,实在是文白不通,但好在意思是表达明确了。
高宠将这信从头到尾看了三遍,最后双目微眯,“近卫之人,却能在军中扬名,被称为五虎,此人之勇怕是不亚于那古之恶来啊!而且还不知道此人年龄,但银术可既然称之为弟,肯定要比他小,就是不知道小多少啊。”
“是啊,那阿骨打起兵以来,每每总是冲锋在前,征辽多年没有死在军中,想来此人功绩不小啊!这人要是年过花甲还好说,就怕他如今刚过五十,那倒是可真危险了啊!”
高宠听着赵忠这话,眼中却也闪过一丝战意,随即提笔在手,点点刷刷写下完颜习古乃的名字,随后又在这名字下面写上高宠、狄杰两个名字,“且看看吧,要是年轻,那某便亲自会会他,要是年长,便给狄将军送去一份功劳吧!”
赵忠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忠前辈,却不知除却这一龙五虎外,大金可还有能争之士?那银术可可是送出去了五封信呢,现在这满打满算也才四封啊!”
赵忠微微摇摇头道:“不然,这完颜浑黜和完颜婆卢火的儿子和拔离速多有往来,就怕这三人银术可只写了一封信啊!”
“还有?”
“有,王爷请看,这些都是大金朝内的将领中和银术可有所交集的,他们有的曾在银术可麾下为将,有的曾在他赋闲时上门请教武艺,现在也都是大金的中坚力量,算是兀术留给黄龙府的种子!”
高宠急忙在赵忠的介绍下,一一查看起来,这边二人分析金将不提,再说三楼纸上,赵斌将张睿的奏折批完后,见赵忠还没上来,也乐得清闲,当即起身走到窗边,凭栏远望,看着南方朱仙镇方向,口中喃喃道:“大鹏以龙为食,兀术你弄出这九条伪龙来,却不正喂饱了我这鹏举兄长,却不知我这边你会给我送来什么大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