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洎,早年曾效力于萧铣,担任黄门侍郎,后率军南攻岭表,夺取五十余座城池。萧铣败亡,刘洎此时尚在岭南,便献表归唐,被授为南康州都督府长史。
刘洎改任治书侍御史,并针对当时尚书省政务堆积的现象,进言道:“如今功臣国戚占据要位,才能不能胜职,又凭借功勋权势相互倾轧,在职官员不能坚持公道,虽然也想奋发自强,却怕受到流言蜚语的诽谤。因此本该郎中裁决的事情,却要报请上级处理,各部尚书也模棱两可,不能决断。有的曲意顺从皇帝意旨而不顾实际情况,有的为避嫌避讳而不伸张正义。有的认为案子了结便万事大吉,而不深究结论是否正确;有的认为逢迎上级就是奉公,而不管他的作为是否得当。”他又以贞观初年魏征、戴胄担任尚书左右丞时百官不敢懈怠为例,建议唐太宗精心选任尚书左右丞及两司郎中,以此提高工作效率,被唐太宗任命为尚书右丞。
唐太宗向褚遂良索取《起居注》,褚遂良拒绝道:“《起居注》记录君主言行,是希望君主不做非法之事,没听说过君主可以自己拿去看的!”唐太宗问道:“我有不好的言行,你也要记下来吗?”褚遂良答道:“臣职责所在,不敢不记。”这时,刘洎插言道:“即使褚遂良没有记录,天下人也会记住。”唐太宗只得作罢。
太子李承乾被废,刘洎与岑文本支持魏王李泰,而长孙无忌则支持晋王李治,唐太宗最终立李治为皇太子。刘洎进言道:“太子应当勤学好问,亲善师友,如今太子入侍宫闱,动辄十天半月,东宫辅臣很少能与太子应对答问。希望陛下能抑制对子孙的关爱,遵照规制,则是天下之幸。”唐太宗于是让刘洎与岑文本、褚遂良、马周等人轮流前往东宫,与太子谈论政事。
唐太宗要求大臣指出自己的过失,长孙无忌、李积、杨师道等人都称:“陛下没有过失。”而刘洎则道:“近来有人上书不合陛下之意的,陛下都当面百般责备,上书者无不惭愧而退,这样做恐怕不能广开言路。”唐太宗道:“你说的很对,朕一定会改。”
唐太宗曾在玄武门宴请三品以上官员,并提笔作飞白书,群臣都趁兴争抢,刘洎登上太宗的座位,等太宗写完一幅字,立刻从背后伸手抢夺。群臣奏道:“刘洎擅登皇帝御床,理应处死。”唐太宗大笑:“昔闻婕妤辞辇,今见常侍登床。”对此未加追究。
唐太宗亲征高句丽,命太子李治在定州监国,刘洎被任命为检校民部尚书,兼任太子左庶子,与高士廉、马周一同辅佐太子。唐太宗临行前,嘱咐道:“我如今带兵远征,让你辅佐太子,国家的安危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刘洎答道:“陛下不必忧虑,大臣有罪,我当立即予以诛罚。”唐太宗认为他狂言妄语,告诫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你性情疏阔刚直,必会因此而遭祸,应当慎重行事。”
唐太宗班师,返回定州,在途中患病,刘洎与中书令马周前去探视。褚遂良传问太宗起居时,刘洎哭着道:“圣体患有痈疽,令人忧惧。”褚遂良却向唐太宗诬奏道:“刘洎曾说:‘朝廷大事不足忧虑,只要依循伊尹、霍光的故事,辅佐年幼的太子,诛杀有二心的大臣,便可以了。’”不久,唐太宗病愈,并向刘洎询问此事,刘洎据实回答,而马周也为他作证,但褚遂良却坚持自己的说法。唐太宗遂赐死刘洎,让他自尽,刘洎临死时,欲要留下奏言,宪司却不肯给予纸笔,唐太宗得知后,将相关官吏尽皆下狱。
刘洎之子刘弘业上疏皇帝,为父亲伸冤,称其是被褚遂良诬陷,唐高宗询问近臣意见,给事中乐彦玮道:“如果洗雪刘洎的罪责,岂不是在说先帝滥用刑罚。”唐高宗遂将此议压下,不再提及。武则天临朝称制,下诏恢复刘洎官爵,刘洎冤案这才得以平反。
刘洎,字思道,荆州江陵人,唐朝宰相,南梁都官尚书刘之遴曾孙。出身于南阳刘氏,隋末曾为萧铣政权的黄门侍郎,降唐后历任南康州都督府长史、给事中、治书侍御史、尚书右丞、黄门侍郎、侍中,封清苑县男,以直谏着称。在立储之争时支持魏王李泰,并在太宗东征时辅佐太子李治监国,兼任太子左庶子,因与褚遂良不和,遭到褚遂良诬陷,被赐死,武则天时得以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