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禹和霍成君就昌邑王的事絮絮叨叨地讨论时,赛场上的斗争已到了白热化。两只斗鸡都已经被啄出了血,而且羽毛也被啄落了不少,赛场到处可见落下的鸡毛。
此时,这场决赛已经进行了半个多时辰,两只斗鸡都累了。它们在赛场中间相对而立,眼睛都注视着对方。尽管鸡的眼睛很小,人们看不清它们眼里的神情,但有理由相信它们此刻眼里都充满着火,对对方熊熊燃烧的怒火。
“干掉它!”、“进攻,干掉它!”观众们嚷嚷着,同时还有不少观众以及外场的赌徒们在叫喊两只斗鸡的名字。“黑将军必胜!”、“无敌大王必胜!”,显然这是双方的支持者,从声音大小来看,两只斗鸡在支持者方面亦是旗鼓相当。
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观众们都是聚精会神,连霍禹这个平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神秘嘉宾也都打起了精神。而双方斗鸡的主人呢,都站在场边,他们眼睛盯着赛场的中央,双手握着拳头,脸部的肌肉紧绷着,仿佛自己也已经化作了场上的斗鸡一样。
这是最后的战斗,这是最后一击。“黑将军”率先迈出了步子,而“无敌大王”也晃了晃身体,抖了抖身上的羽毛走上前来。紧接着便是双方的互啄,你啄来,我啄去,“黑将军”的左脚被啄伤,浅灰色的脚趾被血染成了红色,走路似乎都有些不利索,而“无敌大王”的一边翅膀也被啄出了血,原本的黑色翅膀变成了深红色。尽管都身负重伤,两只斗鸡都没有停手的意思,似乎是非分出个胜负高低不可。
翅膀被啄伤了还好说,翅膀对于鸡来说就是个摆设,绝大部分鸡都不会飞了,它们的翅膀只是用来扇风的,因此翅膀被啄伤了的“无敌大王”依旧是威风凛凛。可脚被啄伤的“黑将军”就不同了。鸡只有两只脚,一只脚被啄伤了,那走路便是一瘸一拐的。一瘸一拐,那还怎么比赛?长安斗鸡大赛的历史上,还没有哪只跛子鸡能赢下冠军呢!
场下的观众对此也是看得分明,那些支持“无敌大王”的人此时的叫喊助威之声愈发高涨了。“无敌大王必胜!”、“无敌大王万岁!”此类助威此起彼伏,如一根根木椎一样敲打着刘病已和小豆子的心。现场没有人比他们更难受了。尤其是刘病已,他从小就爱玩斗鸡,看到自己的鸡受伤他比自己受伤都难过。
而另一边呢则相反,昌邑王的管家以及他手下的人都手舞足蹈着,仿佛这个斗鸡大赛的冠军他们已经拿到手了一样。
这时,不知是受了腿部的疼痛刺激还是什么,“黑将军”突然一挥翅膀腾空而起,直接落到了“无敌大王”的后方,并对它的屁股展开了攻击。“无敌大王”连忙躲开,“黑将军则又是腾空而起,飞落到“无敌大王”的后方。如此十多番,“无敌大王”的屁股被啄得通红,它终于放弃了进攻,而是以躲避对手的空中进攻为主,在场地中转起了圈。可是这“黑将军”如同开了外挂一样,不管“无敌大王”跑到哪儿,它总能飞到对手的后方,以屁股为目标展开进攻。
太不可思议了,在危急时刻,“黑将军”居然解锁出了飞的技能。面对对手的开挂技能,“无敌大王”崩溃了。一只斗鸡崩溃的时候,和一个人崩溃的时候其实没什么两样,那就是没命地逃。“无敌大王”奔出了赛场的边界,朝围观的观众奔去,任凭他的主人——昌邑王的管家怎么呼喊它,它都不回头。
赛场上只剩下了“黑将军”这一只斗鸡,比赛的结果再无悬念。见对手在观众身后躲着,不敢现身,“黑将军”没再追击。它回到赛场中央站住脚,昂首挺立,目光扫视着四周,然后抬起受伤的左脚,以金鸡独立的姿势在赛场中央打了个长长的鸣,仿佛是在向现场的观众们宣布自己的胜利。
观众们被“黑将军”这种睥睨天下的王者风范震撼了,他们纷纷鼓掌喝彩叫好。“黑将军好样的!”,“黑将军万岁!”如此的叫好声不绝于耳。
主持人这时也快步跑到赛场中央,他满脸笑容地宣布:“本届长安斗鸡大赛的胜出者是黑将军,有请黑将军的所有者上前领奖。”
刘病已和小豆子听了高兴地走到赛场中央,刘病已一把把“黑将军”抱了起来,一边抚摸着它头,一边在它的额头轻轻一吻。
主持人走过来,把一个黄色的装着奖金的钱袋子和一尊青铜材质的外面鎏金的公鸡雕塑交到刘病已和小豆子手中。那雕塑底座上用小篆工工整整地写着几个大字——“长安斗鸡之王!”
刘病已和小豆子二人兴奋地将公鸡雕塑高高举起,场下的观众顿时沸腾了。
“长安斗鸡之王万岁!长安斗鸡之王万岁!”欢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紧接着观众们一拥而上,将刘病已和小豆子二人高高举起,像英雄一般抛上抛下。
胜者王侯败者寇,这事不光在朝堂上,对任何一场比赛也是适用的。这边刘病已和小豆子被庆祝的人群簇拥着,游行狂欢。而另一边呢昌邑王府的那一波人,则一个个像死了至亲一样,低着头垂着脸,面色极度难看。没人去安慰这些人,就连刚刚在比赛中支持他们的人,此刻也懒得看他们一眼。没办法,这就是人的天性,人们永远是崇拜且追逐强者的。
庆祝活动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之后观众们纷纷逐渐散去,而刘病已和小豆子也要走了。
此时,“黑将军”的脚上的伤已被包扎好。
“小豆子,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吧,反正咱们现在也有钱了!”刘病已晃了晃手中的钱袋子说道。
“嗯,正是!”小豆子答应道。
两人说着走出了举办比赛的这处大宅子。
就在霍禹和霍成君就昌邑王的事絮絮叨叨地讨论时,赛场上的斗争已到了白热化。两只斗鸡都已经被啄出了血,而且羽毛也被啄落了不少,赛场到处可见落下的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