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都听明白了。
“反正也说到这里了,那别的事儿也多讲几句得了。”
陈迟举箸,随便夹了一块牛肉丢进嘴里,声音含糊说道:“你之后去到神都会被很多人看不顺眼,多少会遭到一些刁难,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从望京走出来的。”
顾濯大概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还是觉得有些无语,心想这应该算是地域歧视?
陈迟耐心说道:“望京明面上说是陪都,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座弃都,这归根结底是因为皇帝陛下不喜欢,虽然陛下从未在明面上表达出这样的意思,但整个人间都觉得他是这么想的,而陛下也没有否认。”
“这几十年来,当初没有随陛下迁都离开望京的那些家族什么之类的,都在走下坡路走得停不下来,眼看着再过上几十年就能装进棺材埋进坟里了。”
他看着顾濯叹息说道:“但你的出现,还有你之前说自己要争夏祭第一……我就这么说吧,多少有点儿揭棺而起的意思了,尽管你现在顶多也就是把那棺材盖撑开了一个角儿。”
如果说望京的衰落可以用大势所趋这四个字来形容,那本该死去的林挽衣却活下来了,又该如何形容呢?
这个问题不重要。
关键是,这两件事都是他在逆势而行。
如此想着,顾濯忽然发现自己的确很有被针对的理由,不由无言以对。
陈迟见他沉默不语,以为是他的心情因为这些话变得不太愉快,赶紧换了个话头:“我有一个秘密可以告诉你,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秘密?”顾濯听着有些奇怪。
陈迟咳嗽了一声,神情莫名严肃了起来,正色说道:“我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和陛下曾是故人……”
话还没说完,他想到昨天高楼上一脸正经的裴今歌,便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直接拍起了饭桌,心想按裴司主那个算法,自己面圣时远远瞅过皇帝陛下一眼,当然也能算是故人之交。
准确地说,自己早已故人满天下了!
顾濯无话可说,着实没听懂这句话的笑点何在。
在他耳边,原本沉默以观两人对话的许多无形旁观者们,这时都下意识开了口。
“要不你还是离这人远点儿吧?”
“我也这么觉得,主要这人现在笑得……就像是发病了一样。”
“病这东西吧,其实一般情况下也不可怕,但他这种没有征兆的发病,真的有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