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见袁沛已然明白,回道:“这纸是用树皮、麻、藤、麦秆、稻草等物制成,每十张纸的造价大致一文钱,这还是如今草创,等到日后熟练了,造价还能更低。
至于工艺上而言,也并无多少难处,后续需要增产只要多多添进人手就行。”
听到这话袁沛更显凝重,作为袁家家主,他首先要考虑的是袁家利益。
现在好的是,纸张这东西是自家产的,所以主动权还在自己手上,他可以从容的思考应该如何利用此事为袁家牟利。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是白纸的事并未外泄,于是袁沛追问道:“这个白纸的制作方法还有成品有多少人知道,会不会外泄出去。”
李皓答道:“参与研制白纸的,都是袁家的经年老奴,素来都是忠心耿耿的,再者当时研制之时,连我都未想到如此之多,还是后面盖章之时才意外发现这点。
之后连这篇尚书的印章都是我自己亲手所刻,不曾假手于人,想来那群匠人应该注意不到这点。
而且我走时有交代让母亲掌管此事,以母亲的能力自然也是稳妥的。”
袁沛至此心里算是安定了下来,对着李皓说道:“你算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李皓能怎么想,作为袁家嫡子,李皓是如今士族政治的获利者,屁股自然是坐在士族这一边的。
最开始李皓想着做纸,主要是为了方便自己,毕竟用竹简来写字确实太麻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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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真的做出来后,李皓才有意识觉得这样的东西会对现状有些改变,所以才在中途停了。
可仔细想来,就算李皓不做这事,以后也会有其他人来做,就像历史上蔡伦在六十多年后不也把纸造出来了嘛!
反正自汉代开始,后面的诸多朝代都在有意识的提拔寒门子弟,这个趋势是谁也阻挡不了的。
所以稍微提前一些也无所谓,反正想来在李皓的有生之年,寒门还是挑战不了自己的地位的,这就够了嘛。
当然这话不适合在袁沛面前说,只是说道:“此事当由父亲做主,我哪里有什么想法。
只是我以为诸事当顺应自然,毕竟造纸之术早有,纵使是我们家不做,难道其他人就不会做出来吗!”
袁沛听后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想着李皓的话,觉得似乎也是如此。
在沉思了一会之后,说道:“好了,造纸坊的事先停一停,待我再想一想,你先下去吧。”
李皓听后,便要告辞离开,结果还没走到帐门,就被袁沛给喊回来了。
“我刚刚也是被你弄湖涂了,你给我的册子上记载的东西都是准确的吗?”
“自然都是准确的,这些东西我在胶东都试验过,里面所写内容和图画都是我根据制作出来的实物来描写的。
我估计这东西还得给陛下上报,但实物又太过笨重不好运输,所以才专门做的这册子。”李皓答道。
李皓说完这话,脑子里面就是一个灵光,想通了为什么万松柏和程始不提要学冲车的木幔的原因。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自己把这事给袁沛说了,那就肯定会将东西上交给文帝,到时他们自然能从文帝那学来,没必要自己开口。
想来,当初万松柏找自己,应该就是为了这事,只是后来听自己说会把东西交给袁沛,所以才没有接话的。
袁沛听到李皓提前准备的话,面露笑意:“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确实这等军国重器自然是得向陛下呈报的。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后续的事情你等我消息就好。”
这次李皓离开就没再被叫回,终于能安安心心得好生休养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