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她一看。
不知道为什么,袁洪心里竟然有些发毛。
关键,和之前在庄子里遇到的那老头不同。
那好歹是审视。
这姑娘纯粹就是打量。
嗯,就跟它以往从过路行商手里抢到个什么稀奇玩意时的眼神差不多。
想到这。
袁洪心里更是一阵咯噔。
她该不会打算把我给卖了吧?
“好了,红姑,你别吓着它。”
“袁洪通灵,世间罕见,跟走街串巷跳火圈玩杂耍的猴子可不同。”
就在它惴惴不安时。
一道温和的笑声传来。
陈玉楼又岂会看不出来红姑娘的心思。
她家做的就是古彩戏法的营生,从跑江湖的戏班子,再到上海滩的月亮门,动物杂耍并不算罕见。
但往往驯养一头。
却要费尽无数功夫。
袁洪不一样啊,天生通灵,能言能语。
这要是登台,怕是要轰动整个十里洋场,那些有钱富户都得挥着钞票只求看上一眼。
“可惜了。”
“要是带去,马上就能成为整个上海滩的头条新闻。”
红姑娘摇摇头,颇为可惜的轻声道。
“??”
听着两人对话。
袁洪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偷偷离红姑娘远了几步。
生怕她真把自己捉了,送去什么洋场表演猴戏去。
见此情形。
陈玉楼不禁摇头一笑。
袁洪生性奸猾狡诈,在白猿洞,带着一帮猴子猴孙作威作福,没想到,还有被人唬住的时候。
它也不想想。
红姑娘身手再好,终究也不过一介女流。
而它,如今已经能算是妖物。
真厮杀起来,鹿死谁手尚不好说。
不过,吓吓它也好。
乱世里头,当时时心怀谨慎。
不然还像瓶山时那么乱来,迟早得出事。
至于红姑娘,也不会真将它卖了。
“红姑,我记得山上有几个擅长枪棍的弟兄吧?”
他一开口。
红姑娘立刻就回过神来。
“是要给昆仑找几个枪棍师傅?”
“没错。”
陈玉楼点点头。
“这年头用戟的人太少,暂时先让他熟悉熟悉枪棍套路,等以后有机会,再试着在江湖上打听看看。”
“行,我让他们过来。”
一听是为昆仑找师傅,红姑娘一点不敢耽误。
当即挥手叫来旁边一个伙计。
看她霁月光风,神色洒脱,处理事情来井井有条。
陈玉楼不禁暗暗点了点头。
比起拐子事事亲为。
红姑娘显然更有气质和手腕。
此刻天色尚早,几个人也不着急,就在演武场上静静等着。
仙坛岭作为青山主峰,有近千米高,眼下他们所处虽然半山腰,但登高望远,目光所及,几乎能够将周围十多里范围尽收眼底。
陈玉楼负手而立。
目光闪烁。
从此处俯瞰陈家庄,对于庄子的位置有了一个更深的理解。
四面环山,中间一趟平原,只有一条路与外界相通。
再加上庄子内外两城,互为犄角。
进可攻退可守。
用固若金汤四个字形容都不为过。
据说当年陈家还没发迹之前,并不在此处居住,还是到了他太爷爷那一辈,陈家蓄积的实力足够。
坐上了卸岭魁首的位置。
特地请了个地师,想着在湘阴地界上找个好去处。
前后了不知道多久。
才终于定下此处。
那时这一片还是山林,陈家人烧荒开垦,从无到有。
三代人下来,才有今日的庄子。
不得不说,那位太爷爷还是有些门道,不敢说地势风水,但至少眼光不错看得长远。
再往外是个小镇。
毗河而居。
是湘水支流之一。
从那可以乘船通往县城。
只不过,在他视角里,湘阴城已经模糊一片,只能隐隐望见一点轮廓。
见他面露思索之色。
身后几人也不敢打扰。
昆仑对这地方颇为熟悉,袁洪也是耐不住的性子,只有红姑娘站在树荫下,目光时时盯着山道之上。
没多大一会功夫。
三四道身影,便出现在山路上。
一个个狼行虎步,要么背着大枪,要么手握长棍。
“掌柜的,人来了。”
红姑娘轻轻提醒了一声。
失神中的陈玉楼,眼神一下变得澄澈,回头望去。
一共三人。
年纪有大有小,但都是气血如烟之辈。
寻常人和练武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不仅仅是气血,更多的表现在目光以及气质之上。
“见过总把头!”
见他目光望过去,三人立刻抱拳躬身齐声喝道。
“不错。”
“今日叫你们过来,想必也知道了所为何事,我也不多废话。”
“各自介绍下所学吧。”
陈玉楼点点头。
别的不说,三人手里所拿的枪棍都被磨出了光,一看平时也没落下练功。
“我先来吧。”
当头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越众而出。
大概一米七八的样子,目光灼灼,声音浑厚如雷。
只是往那一站,便给人一种昂藏凶猛,炉火鼎沸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