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从它腹部对穿而过。
将它钉死在地上。
关键是……
那头蟾蜍足有半人多高,四肢粗壮,挑落在长枪上就如一头牛犊。
“草,这他娘的癞蛤蟆成精了?”
“怎么会这么大!”
不仅是那五个伙计,连张云桥也是一脸骇然。
原本只是察觉到那股窸窣的爬行声由远及近,那一枪也是全靠本能。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
被一枪刺死的竟然头蟾蜍。
光从之前长枪上传回的力道看,说是一头虎豹都不为过。
此刻,那蟾蜍不知道是没死透还是怎么回事。
四肢还在半空无意识的动着,腹部那道洞口里,黑色血水汩汩往外渗出。
之前听到的犹如下雨的动静。
就是血水洒落造成。
“张把头……这,怎么办?”
五个伙计一脸后怕,下意识看向张云桥。
要不是他长枪犀利惊人。
他们都不敢想象,如今他们几个是否还有活命的机会。
那一次,总把头亲自为昆仑把头挑选枪棒师傅,张云桥从一众人中脱颖而出。
事后他出神入化的枪法,也传遍了常胜山。
毕竟这么多年来。
他还是头一个能做昆仑师傅的人。
不过……
也有人不服。
毕竟,自古以来,这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他们几个心里就曾暗暗质疑过。
但此刻见到那头被长枪洞穿的蟾蜍。
那点疑问早已经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有心服口服。
“砍下脑袋带回去。”
“请总把头定夺!”
张云桥暗暗吸了口气。
只觉得这一趟远行,真是长尽了见识。
那一次南盘江上所遇水龙王,虽然他们在船舱内并未看到,但事后听跑船的那些伙计说起,让他震撼了好几天。
还有昨天湖里的大蛇。
今日被亲手刺杀的蟾蜍。
这滇南境内实在邪门。
他不过一介武夫,论见识不如总把头,论功夫不如杨魁首。
这鬼东西究竟是水妖还是山精。
他也难以分辨。
还是带回去让总把头请示最好不过。
最关键的是。
张云桥心里也隐隐担忧,蟾蜍这东西向来都是群居,有一头可能就有无数头。
斩杀一头都已经侥幸。
万一再来一群,他们几个的命肯定都会留下。
“好,就听张把头的。”
“我来!”
听到这话,五个伙计悬着的心顿时一落。
当即纷纷响应。
甚至生怕他会迟疑,当即抽出刀子,冲着蟾头狠狠斩下。
嗤啦——
凌厉的刀光闪过。
早就没命的蟾蜍当即身首异处。
几个人也顾不上那股味道腥臭难闻,取出缚尸索从蟾口里穿过,拎在手里。
远远看着。
就像是逢年过节时,提着的猪头。
“走!”
见他们动作如此凌厉。
张云桥也不多言,将长枪抽出,冲着几人低声喝道。
“走走。”
“老七打头,我来殿后,张把头你休息休息。”
“不用。”
张云桥单手握着长枪,冲着那人摇摇头,平静一句话里却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那伙计怔了下。
也没争执。
刚才那一枪,已经将他们尽数折服。
既然张把头主动殿后,他们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
一行人沿着来时的路迅速返回。
因为这地方昏暗无边,担心会迷失方向,他们下来时特留了不少记号。
只用了几分钟不到。
心急如焚的一行人,视线中便看到了那条从开辟在山崖之间的石阶。
“走,不要回头!”
目送一行人拾阶而上,落在最后的张云桥沉声提醒着。
这一路不到两里。
但他却有种两百年那么难熬。
尤其是绳子上那只蟾头来回不断地晃过,血水吧嗒吧嗒的滴落,在本就寂静的夜色中,就如同催命的哨声。
但这好歹还能见到。
真正的恐惧,存在于未知以及想象中。
他有无数次想要回头。
总觉得身后有什么紧紧跟着,犹如附骨之蛆。、
但张云桥又不敢。
他怕万一是真的,到时候会让本就慌乱的众人,信念一溃千里。
但此刻……
看着一行人上了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