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

许多故人眼含热泪的看向萧阳，在他们的记忆中，萧阳从来没这般狼狈过，伤的太重了，已经体无完肤，一身血肉都烂了，白骨森森，鲜血不断的向外溢，这种刮肉剔骨之痛，怎么能去直视。

九年时间，他已经成长到了这一步，只是还来不及好好叙叙旧，却要生离死别了。

人群中有人在落泪，在哭泣，那些儿时的玩伴，李村故人，无比的心痛。

老一辈死的都差不多了，那些大伯大娘再也见不到了，李二猛也死了，最强大的那些修行者几乎没有一个活了下来。

回首去看，又何止李村？徐村，六大村，昔年的诸村，整个明城人的血将神舟染了个鲜红。

甲板上的碎骨与烂肉，触目惊心，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哭出声。

“小北……放弃我们吧，你自己离开就好，至于这仇，能报则报，你身上还肩负着重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李铭奄奄一息的开口，年迈的身子破败不堪，若非各大村长者与段义天出手挡住血鹰族大能一掌，他们可能早已灰飞烟灭。

“不要心怀愧疚，只怪我们技不如人，连奋起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一切都是天命使然，注定我等命里会有此一劫。”

“好在秋风他们被那神王前辈带走，明城还有火种，这便足够了，至于今日的灭族之仇，就交由他们来报吧。”

“走吧，神人，一定要活下去，至于我们的生死，已经无关紧要了。”

“好恨啊，这么憋屈的死法，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该死的沈逾，明城待他不薄，可为何啊，为何要背叛我们！”

人群中怨恨声不绝，也有许多人在劝导，督促萧阳自己离去，不愿见他为此死在这里。

萧阳没有作声，只是血泪在淌落，他不敢回头，不敢去看这副惨状，二十年的岁月，旧地倾覆，故人远去，在他看来，今日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心有大愧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要带这些人活着出去。

大明殿前，陈九满身是伤，昔年的繁华已是一片苍凉，他无力的瘫坐在台阶上，血咳不止，微风拂来，凌乱的发丝飞扬，望着向此而来的几尊大能，皆是鲜血的苍老的脸上挤出一缕笑意，声音虚弱到听不清，“上路吧……”

破碎的神塔在虚空中剧烈摇晃，勾动满城一百六十杆阵旗，密密麻麻的符文挤满天地。

“不好！”一众大能进入明城，刚想离开，可已经来不及了。

轰的一声，炸响声震动八方，古城大阵跟随着神塔自爆，可怕的劫光肆虐天地，横扫寰宇，在那之中，陈九疯狂的大笑着，渐渐化成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