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娇俏小丫鬟站在她身边,好奇巴巴地抬头看着自己,好像在说话。
那嘴型能读出来:“小姐,我以为魔神代言一系之御,必有气度,再丑陋也不会到哪去,不意还真有这么丑的……换了是我啊,都没脸从坟包里爬出来见人,还不如把自己埋回去。”
风隐:“……”
风隐没有见过这主仆,但心中很自然就浮起了这歹毒丫鬟口中的小姐名字:前镇魔司首座、今大汉丞相唐晚妆。
曾听人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如今一看,确实没有吹嘘,不以那病弱气质加持,依然如此美貌……不过风隐还是觉得,如果九幽不是那么过于苍白的话,还不好说……
不管怎么说,这位竟然不是留守京师,而是孤身带着个小丫鬟,就这么跑来镇守雁门。
无怪乎晋北没有倒戈,也无怪乎雁门守军如此平静。唐晚妆作为这个帝国多年的定海神针,在大汉军民心中的地位一点都不逊于皇甫永先,在更广的范畴里还要远超皇甫永先。有她镇守,谁还怕敌人?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也破御了。俗事操劳、根本没有时间修炼的她,到底怎么破的御境,风隐两个纪元的认知都很难理解。御境是大白菜吗,是工作劳累了一天回家随便想一想就破的吗?
风隐没忍住问:“你出来,你们京师不要守御了?”
唐晚妆轻声开口,声音直传九霄:“风之御者,本当是世间最逍遥之辈。随风漂浮天下,腾云隐匿九霄,风隐之谓也。何其阁下东走西顾,东海败于赵王,晋北伤于朱雀,依附人间势力,奔忙俗世之争,何也?”
风隐咂了下嘴,冷笑道:“本座只要天书,有本事你让赵长河把天书交出来,本座转头就走,俗世之争,与我何干?”
“那么……”唐晚妆轻按琴弦,平静地问:“你为什么不敢直接去找赵王?”
风隐:“……”
“上古魔神,不过如此,诚为天下所笑。”唐晚妆继续抚琴,轻笑道:“不错,京师空虚,阁下有本事就去偷袭,本相是追不上阁下的。”
“……”风隐哪里敢去,只得冷笑:“京师是否空城,本座懒得管。倒是你雁门真是空城,莫非你真以为自己在这抚琴就可以把人吓退?”
随着话音,远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晋南军队的影子,一路向城郭靠近。
“你若防护本座,是没有余力再管其他的。”风隐冷笑道:“雁门只剩这点兵马,旦夕可破,你一个人在这里又有何用?”
唐晚妆琴声越急,似乎在群攻远处兵马,但同样被风隐以风相融,送上九霄,再无声息。
军队推进越发近了。
风隐笑道:“或许拿下了你,比拿下整个雁门对赵长河更有意义,不知道你值几页天书?”
唐晚妆看着越来越近的军队,淡淡道:“本相与阁下试探这几回,为的同样也是确定我能不能把你的伎俩全部消弭,如今看来似乎可以……那就没事了。”
随着话音,城头被布盖着的一些物事被士卒掀开,十余台黑乎乎的炮管从城头探起。
“这是什么东西?”风隐连见都没见过这些玩意,正自愣神,就见到城头士卒点燃了引信。
“滋滋”的引线燃烧声让风隐本能地起了些不妙的预感,飞速伸手一扬。
狂风卷于战场,遮蔽了所有通行的弹道。
唐晚妆眼里闪过厉色,“铮”地一声,音波溢散。
眼前的风阻被狂暴的音波卷成一团,螺旋着直冲云霄,卷向风隐所在的位置。
下一刻“轰隆隆”巨响传来,城头炮火轰鸣,正推着云梯接近城墙的军队被炸得血肉横飞,云梯冲车全轰了个稀巴烂。
烟尘四散,整个战场鸦雀无声,晋军从将领到士卒呆愣愣地看着前方血肉模糊木屑稀烂的景象,个个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东西?
正避开唐晚妆一击的风隐同样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
“滋滋……”第二波引线再度点燃,唐晚妆平静的声音传遍战场:“今人何必追上古……风隐阁下请回,若依然恋战于此,世间怕是再无阁下之名。”
“轰隆隆!”炮火再起。
“呛!”天光乍现春水剑出。
一道长虹直奔天际,射向了不知所措的风隐:“既然她击败过你,那我也要。”
风隐回过神,忽然觉得唐晚妆出现在这里,其实只是为了这一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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