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叶非天听出来了,王老爷言犹未尽。
“我王家闭店虽然损失一些银钱,倒是还没什么大碍,可是到了年关,各处所定之货无法如期交付,会有很大麻烦,另外,那些往年跟随我王家做生意的其他商户,怕是支撑不住啊。”王老爷稍稍理了理思绪,就发现这事还真不是关店了事那么简单。
“王家与官府甚至天王宫打交道多年,想必周旋一二还是可能,至于其他从王家拿货的商户,通知他们到别家去吧,哪怕补贴他们一些银钱。”叶非天帮着出主意道。
“也只能如此了。”王老爷是一筹莫展,事到如今,似乎没有其他选择。
“不知是我酒醉未醒,还是你二人尚在梦中啊。”两人身后传来了苏渊的声音。
叶非天与王老爷纷纷向原本睡在饭桌上的苏渊看去,只见苏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着。
“苏先生,方才未敢打扰,不知苏先生方才所言何意?”王老爷对于苏渊还是十分慎重,起身行礼问道。
苏渊没有马上搭理王老爷,而是满桌子上找茶水喝,终于在一旁找到了,喝了两口醒酒茶。
“王老爷,纵火烧货仓是为了什么?”苏渊做了下来问王老爷道。
“为了给我王家施压,逼迫我王家低头。”王老爷想都不想就说出了答案。
“大错特错,这刘彪身后有高人指点,而王老爷还身在梦中,惨咯。”苏渊好整以暇的说道。
“还请苏先生,指点迷津!”王老爷听到苏渊这么说,原本对于苏渊身份的怀疑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论苏渊有何目的,是何来历,眼下的祸事若不解决,一切都没有意义。
不知是不是苏渊方才趴桌子眯了一会儿缓过了神,精神大好,心情似乎也不错,就为王老爷说起了这事未来的走向。
那刘彪身后必定有人指点,他让人火烧王家货仓,致使王家所剩丝绢,一夜尽毁不过是连环计中的第一步而已。
王家丝货尽失,不日必将传遍整个别天城,现今又是临近九月,正是丝绢高峰,王家无货,其他丝商的存货就更少,那时整个别天城的丝价将水涨船高。
这刘彪肯定已经做足了准备,明天一早他就会大肆收购世面上左右的蚕丝,进一步加速丝价上涨,让整个别天城都无丝可卖。
那时,众多曾经仰仗王家的丝商,无丝可买,会找谁援手?
刘彪也必定伙同了官府,到时候官府一方面会责令王家,作为丝绢行业龙头来调整物价,另一方更会追要之前就定好的绢布,王家妄图通过熟识关系斡旋,刘彪等人岂会坐视不理?既然已经走到了火烧货仓这一步,怕是王家那点儿关系,已经无关紧要。
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王家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到外地火速采购蚕丝,但是别忘了,这驿站、镖局、马市的生意如今也是由刘彪控制,外地的蚕丝如何进的来别天城?
短则半月,多则一月,一个月后,王家必定在官府、刘彪、市场三方压力之下彻底崩塌,回天乏术,到时候就不是损失一些家财这么简单了。
刘彪要的,是王家彻底消失在东域。
“这。。。”王老爷此刻已经有些坐不稳了,苏渊字字如同利剑,直插王老爷心肺,王家覆灭仿佛已成定局,而且近在眼前。
苏渊说完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自顾自的喝茶,看向外面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