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道印也就堪堪预警而已,还时灵时不灵。
不如说是,天下修者皆是如此。
那这道印的出处,就有待商榷了。
附近的道场只有两处,一个是他,另一个便是他师兄,钱真人。
看许仙面貌,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是个年轻人。
不帅,无甚用!
再看其面相,五岳朝归,今世钱财自旺。
是个有钱人,或者说有那个潜质。
倒也符合师兄贪财的性格。
不过也不对。
师兄且是没有,就算有也不会舍得如此道印。
况且,他也没资格受箓他人。
千鹤道长暗暗嘲讽,嗜财如命的师兄。
这人不通法力,血液无法力温养,却能催动法器。
难道,他是哪个闭死关老祖宗的后代子孙?
可是若从茅山赶来,又岂能擅闯西陵湖。
西陵湖是禁地,人尽皆知之事 。
怪哉...
千鹤道长回过神,看着许仙平稳的呼吸,放心的走出偏房。
沉吟片刻,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张黄纸,将其叠成一只纸鹤,念念有词:
唾!敕羽翔飞化,神天朱湖使者准敕摄。来吾道前,不得违令,如违,准太上律令敕。
姿喇喧喽哔蜊叱!
咒毕,千鹤道长对着纸鹤轻吹气三口。
本来是死物的纸鹤,在他掌心僵硬的活动着翅膀,跌跌撞撞飞向天空。
日月几度轮转,又一日的暮色苍茫。
许仙始终昏迷,意识沉沦。
他只觉得好似爬过云、跃过丘、下过海,整个人被甩的七荤八素。
活像蒙着眼睛的公牛,在海洋上遭遇龙卷风,没见识且晕车,有种呕吐感。
不知过了多久,他脱离了上下翻飞的状态。
感受到产生的情绪被一点点的抽离,孤零零的一个人伫立在昏天暗地的中心。
没有声音、无法动弹,像是一个被展览的木偶娃娃。
黑暗为伴。
死亡,也许就在某一刻。
等待死亡的感觉不好受,走马灯也不准确。
他并没有播放十几倍速的电影,也没有印象深刻的记忆闪现。
只有无休止的黑暗包裹着他,像深陷大海中央,铁链加身,不断的挤压,试图同化他。
寂静——
人脱离族群,必将无可避免的走向死亡,或早或晚而已,更遑论被禁锢的他。
许仙开始无法抑制的去思考、去回忆、去畅想。
老爸重拾起香烟大口喝着酒,妈妈躺在沙发吃着卫龙,妹妹抱着手机又评论起哪对cp。
一幕幕像是褪色的油画,丑陋的铺开呈现。
一面面似是徐进弹幕下的焦土,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