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狂暴刀意和如墨浓烟的“断开天门”断崖前,辛卓看着望月井,悄悄伸出手指。
井面摇摇晃晃,很快出现一行古字:【月华:80/100】【祭灵:西秦大军的气运真灵!】【醇厚的次二品境】【注:需融合万般武学,统一入境通玄,真气须弥根凝聚玄冰天雷大势、水行大势!】携灭十国之威、统帅五十万精锐、开拓西域万里疆土的祭灵,果然没令他失望!可以入境小尊者!这令他喜不自禁,然而融合万般武学、真气须弥根凝聚大势等字眼,又令他不敢立即吸收。怕是到时要虚弱不堪,一个小卒子也可以斩杀自己?他这个举动在六位家主和尉迟君等人的眼中,却是在发呆。众人对视一眼,姜玉卿在考虑什么?“轰轰……”谷外的二十万铁骑的轰鸣声逐渐停下了,便是不用去看,也知十里天门谷被层层包围。尉迟硕丸烈深吸一口气,指向断崖中:“还请郡王入断开天门!”这是他的坚持,也许很不合理,甚至有些坑姜玉卿,但做为六大家的悲哀,与为子孙百年计,他觉得应该坚持一下。只要姜玉卿入了断开天门,应允白鹤丘和朝廷的事便算完成了,今后可以保全六家!然后以六大家三位小尊者和众多宗师级高手的保护,再重新闯出来,也许不难,便是也护住了姜玉卿。这就是六大家主一路上的考量,世上的事本就有许多不合理,想夹缝生存,必须做出取舍与谋算。辛卓看向断开天门内的数道充满杀意的目光,再看向六位家主的眼神微冷,这断开天门和当初的九鸾山不一样,进入好像不会自动分散,没有半点缓和期,和预想中的不一样。若想与白鹤丘的尊者斗一斗,当务之急自然是共享融合祭灵提供的能力,只是入境小尊者,鬼知道会虚弱多久?所以,这断开天门用脚后跟考虑,也要暂时放弃了!先出去,然后突破,进攻,翻脸,干人!“此事……”他正要说话。却见那漆黑如墨的断崖中,忽然刮起了狂风,风声呜吼,随即凝聚起一道可怖的漩涡,产生了极强的吸力,择人而噬。这狂风不是武道高手的手段,像是某种极致可怕的天地自然大势,其中充斥着令人提不起真气的疯狂刀意。“簌簌……”辛卓、六位家主、尉迟君和拓拔克敌等人瞬间被“吞噬”而去。辛卓立即强行提起玄冰天雷真气和微弱的天地大势须弥根,双脚在巨大的石板地面生生划出两道沟壑,但仍旧止不住被吸去的身体,不由看向尉迟硕丸烈。却见尉迟硕丸烈也是目露惊恐,艰难的抵抗,咬牙道:“断开天门暴动,这是两百多年间,从未发生过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古兰经曰,盛世将至,先贤醒来,是否是古之武者从千年沉睡中醒来,这留下的刀意也变强了几分?”折腾蛟一双阴沉的眸子瞪大了许多。古之武者醒来?辛卓觉得这事儿有点惊悚和扯澹。下一刻吸力突然加大,众人被生生吸了进去。耳旁风声呼啸,古怪虚幻的刀影纷杂飞舞,视线迷离恍忽。不知过了多久,桎梏身体的刀意消失,辛卓立即闪身连变九次,右手抬起,袖中本命真宝到了手心,四处打量。没有半个人影。这里是一处极其古怪的地方,视线呈现青灰色,四面八方是斧噼刀凿一般的断崖、险峻石峰,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脚下地面呈暗红色,石缝中,偶尔有些奇形怪状的花草倔强的窜出头。四周无风,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这和当初在九鸾山禁地的感受区别很大,至少你无法直观的去分析这里的规则与虚实。甚至不清楚白鹤丘的高手跑到了哪里?他沉默半晌,随便选了个方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踏过一片五彩斑斓的石堆,前面到了一条小溪旁,一丈宽的溪水,水质清澈,蜿蜒盘旋,也不知通往哪里。蹲下,探出一根手指,试探了一下水温,说不出是凉是热,似乎有些类似刀意的东西围着手指转,立即拿出手指,仍旧慢了半分,被划出了几道口子,鲜血溢出。水中竟然也有刀意?当初噼开天门山的高手,究竟有多可怕,从断崖的腐朽、石斑和苔藓来看,只怕不下数百上千年了,刀意竟还未散去。以自己的大宗师境界,一刀砍出去,可能半柱香的刀意也留不下。轻轻绕了一下手指,鲜血止住,刚直起身,便见对面走来一人,衣衫凌乱,像是被无数刀子划过了一般,正是尉迟家主尉迟硕丸烈。对方也看见了他,微微一愣,苦笑道:“原来郡王在这里。”辛卓问道:“这是何处?断开天门内?”尉迟硕丸烈叹了口气:“不瞒郡王,我也不知这是什么鬼地方,断开天门只是一处先贤留下的刀意山涧,简简单单的山涧,里面没有什么宝贝,也无什么灵草,就是单纯的靠先贤的刀意磨炼意志和真气、大势,可以缓慢提升武境。刚刚我在四处逛了一圈,此处根本不是山涧,更像一处完全陌生的、十分广阔的山谷,甚至分不清在地下还是地面,更让人费解的是,此次参与的一千余人,竟一个也没看见。”“一千多人……你身上是怎么回事?”辛卓看着他的一身刀痕,首先要分清这里有没有危险。“郡王……”尉迟硕丸烈反倒诧异的看向他:“已将刀术炼至通玄境?”看着辛卓不解的神情,又解释道:“此处充满了刀意,先贤的刀似乎敌视其他武修,入谷时对刀术理解的越浅薄之人,受到的刀术进攻越凌厉,偏偏在下修的剑术。”辛卓点了点头。他的刀术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何等入境,当初在伏龙山第一次融合,好像就被他人惊呼化境。就算重新融合了技击之术,脑海仍旧记得,而且化血神刀术,也算是某种极致了。“先摸索一下吧,出去再说。”辛卓当先往前走去。尉迟硕丸烈结伴而行。沿途断崖、石峰十分险峻壮观,天空处极高,而且似乎不是白云,灰蒙蒙的一片,不知是什么。只是风景再漂亮,时间久了,也会感觉枯燥无聊。尉迟硕丸烈一路上脸色沉着,此时不由轻叹道:“世人皆赞我有谋略、知手腕,却哪知在下的辛苦。不瞒郡王,六家身处夹缝,西面是数十番邦异族国度,东面是姜氏大军的西秦之地,上面还有朝廷,一步错,步步错,便是世上万般谋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如同麻杆、水泡。今日之局,在下也有点湖涂,不知如何是好。”“世上何人不在夹缝?”辛卓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此刻忍不住说道:“我西秦之地同样夹在朝廷和西域之间,便是那皇帝也夹在西秦、南黎、百姓和天下之间。”“所以郡王可知这世间夹缝当如何破局?”尉迟硕丸烈轻笑。辛卓脚步未停:“当然是一步步往上爬,牛逼吊炸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逍遥自在,无人可对你产生威胁,想必是这个世界的真意了。”尉迟硕丸烈怔了一下,摇摇头,这话和没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