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女儿在那边,岳齐的脏话没说出口,但那一脚终于是踹出去了,把岳争踹了个趔趄。
岳争这段时间却早已经皮实了,懒得回应,扭头就对刚把他拎回来的“临时工保镖”说话:
“你们的志愿者就这待遇?”
“临时工保镖”冷漠以对,制式的黑西装和墨镜,没有任何创造性,也遮蔽了一切的人性反应。
岳争则已经开始给自己加戏了:“看看,说到底就是小白鼠呗!那你们别把我放出来呀,装笼子里面多好!”
岳齐只觉得心口痛,偏偏远隔重洋的女儿还在通话中,不好让她担心,只能顺口安慰:“算了,不接就不接吧,他现在就是紧张,整个人都拧巴了。其实克莱博士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
说着这些已经熟极而流的老掉牙的话,岳齐的意识都有些恍惚。
自去年跨年夜,岳争确诊畸变感染以来,为了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扳回到正常的人生轨道上,岳齐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用上了所有的资源,甚至抛家舍业,带着岳争满世界求医问药。可事到临头,他仍然要凭借这些无意义的套话聊作安慰。
身为一个地域大型药企的掌舵人,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情报,也确实相信克莱博士及其实验室在人体畸变和治疗领域的研究实力。
只是,畸变时代以来,畸变感染本身就是一座随时可能倾颓却又难以攀爬的险峰,更不要说,二期转三期的关键节点……在这个领域中,全世界99%的人都是聋子和瞎子,他除了盲目相信这种最顶尖的研究所,还能指望谁呢?
这些想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女儿知道,岳齐就强行舒缓语气:“他不接也没关系,还有我嘛……要不要看看你哥的熊样儿?”
说着,他也不管儿女们同不同意,便点开投影视频功能,准备让兄妹两人见个面,冲淡一下目前的糟糕气氛。
还在调试角度,旁边的岳争已经面目作色,显然是还在犯别扭。
但这件事不取决于岳争,甚至也不取决于岳齐或岳琴,而是直接由旁边面目严肃的“临时工保镖”宣判:
“例行查体时间到了。”
说话间,“临时工保镖”直接做出了请回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