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我理解。”
咸竹好像还真懂得些什么,然后愈发不着调了:“我以前就听说,研究礼祭古字,其实就等于研究神明史,长期浸染,思维视角啥的会有些变化,那些巫祭就有些神神叨叨的……咳,老弟你当然是好样的、棒小伙儿,单凭你敢到战场上来,干机修都这么在行,就知道你是个接地气的。”
“……不敢当
。”
“逾限神文那是皇室家徽、镇国神符,当然不能比。不过也不能妄自菲薄,不是都说么,礼祭古字研究到精深处,可以化古神之力为己用,便是随意书写、颂读,都有天人图景相合,若正好所在星域对应古神神躯所在,更有相应加持。这你比我清楚啊。”
嗯?
罗南听这话,摹画前景甚是美妙也就罢了,重点是莫名觉得熟悉。
脑子里面转了一圈儿,豁然醒悟:“仪影大君……天渊列国战史。”
咸竹又“科科”笑起来:“不至于真把人家当演义人物吧?”
他如何知道,以罗南匮乏的常识,若非最近重点翻了翻《天渊列国战史》有关“天渊建国”的部分,真未必能开启这个话题。
仪影大君,开国四十四大君之一。号称是除湛和之主外,最能与古神沟通的之人。
天渊帝国开国之时,湛和之主以“血脉法”勘定辰族——亦即他所在遗传种族之根本传承,敬奉祖先,追溯源流。在那个罗南不怎么能理解的重要仪式中,仪影大君是唯一一位外姓巫祭,地位崇高。
然而天渊建国后不久,又飘然不知所踪,传奇性十足。
此人在《天渊列国战史》中貌似颇有篇幅。
然而罗南其实没看多少有关她的章节段落,有关信息还是凭着葵姨整理出来的表格资料了解的。
不过,在这期间,罗南却扫到过关于她的多篇论文:不是与《天渊列国战史》相
关,而是与礼祭古字标准历史文本相关。在相关领域学术史上,看上去地位颇为重要。
咸竹还在讲:“别把战史真当演义看,反正我觉得,这里面很多事儿都是可信的。当然,现在祖庭也好,元老院也罢,是找不出仪影大君那样的人物了……但你可以做下一个嘛。殿下斩破‘赤轮裂隙’之时,你若能追随在侧,敬告祖先神明,也是极好的。”
后半截话又有点儿耳熟。
罗南依稀记得,应该是中继站梦境中,梁庐说过类似的话——包括“殿下”“赤轮裂隙”等关键词。
问题是,类似的言语,出自梁庐口中,便觉得朝气奋发,热血沸腾,真心有这一番自信和向往;可由咸竹道来,不知怎的,味道就有些不对了。
不说嘲讽吧,也也透着一些随性……或曰疲惫。
是的,咸竹的言语中,已经是自觉不自觉将本人排除在外。
罗南一时有些困惑,不知这份差异,是梁庐和咸竹不同的年龄经历带来的呢;还是相隔二十年,当下整体形势,已不如中继站时候乐观?
必须要说:由于罗南在地球本地时空那边,已知道了一些结果,也就不可避免的会给他当下所经历的一切,蒙上一层悲剧的底色。
罗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某种程度上,他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幸好这时候,又一轮新的灵波信号下行传递过来。
此时的“接收站”及其配套的
通讯系统,已经更换了指挥部那边空投过来的专属机芯,非但稳定性的问题得以解决,解析效率也有所提升。
罗南这边刚刚扫过几个关键字句,庞大的信息流已经迅速流淌而过,转到咸竹那边进行具体转化。
于是,罗南顺势暂停了与咸竹的闲聊,方便那边工作。
他也按照最近这段时间的习惯,不怎么去看解析完成的结果,而是直接观察感应下行的灵波信号,并与内宇宙模拟器、观想时空那边仍远称不上完整的“赤轮”周边星域模型对接,做出预判,看会不会与不久后“转化器”那边的正确答案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