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品级的力士，随便找个营生都比在火车站扛包强，但马大脖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江城火车站扎下了脚跟。

站台上是没有堂口的，三摞大麻包堆了个冂，供这伙人暂时歇息，吃饭什么的，有点儿什么事，也都在这里解决。

“小子，报个名号！”马大脖子大马金刀的往当中一坐，面色很不好看。

韩行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儿了：“没名没号，吃百家饭，讨八方财，流落贵地，还请行个方便。”

韩行也没说江湖话，言语之间，客客气气，他从铁牛镇出来，得了吕先生的教诲，就算是暂时告别了过去的一切。

司空鼠直嘬牙花子，这哪是他认识的韩行？

他认识的韩行现在大半已经将那马大脖子拎起来，自己坐沙包上了。

“是个空子，”马大脖子咧嘴一笑，下巴朝司空鼠一抬：“你呢？”

空子：什么都不懂的人。

司空鼠这个人，看不出个头儿来，他老是猫着腰，搞不清韩行今天是唱的哪出戏，只能实话实说：“我是他秘书。”

……沉默。

“啥玩意儿？”马大脖子感觉自己幻听了。

“秘书！”司空鼠垫步往前，嘻嘻哈哈解释：“就是助理，会计，管家……”

“你给我闭嘴！”马大脖子抓着自己一脑袋鸡窝似的头发，一指韩行：“甭管你是啥来路，刚出世的雏儿也好，是哪家落难的公子少爷也罢，来了江城，得守江城的规矩！”

司空鼠回头看韩行，韩行微微搭了搭眼皮，那意思是自己知道，这马大脖子也不是啥行道人。

真正的行道人，早就不管韩行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叫空子了，而是叫白子，是白纸的意思。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韩行语气恭敬：“不知道江城是什么规矩？”

说起规矩，那确实有！

一个地儿有一个地儿的规矩，像韩行这种行为其实就叫抢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