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重赛的时候,因为有了第一次的前车之鉴,参展选手都不敢再放水,每个人都拿出了真实水平。
并且为了保证彻底的公平,消除之前贺元畅造成的不良影响,童兰特意安排了两拨教授对这些作品进行评比。
最后,俞弦依然是二等奖,甚至有教授觉得可以冲击一等奖。
童兰开始以为大家是看着老师的面子,特意给了俞弦这种荣誉,可是看到俞弦新作的《晚霞》以后,她自己居然也觉得二等奖没有问题。
本来这个时候就要公布的,但是被关咏仪拦住了,要求把俞弦的奖项取消,理由就是“太年轻了不适合拿奖,还需要压一压”。
童兰自然不同意,她倒不是说一定要为小师妹出头,而是要保证学校活动的公正性。
就在陈着和俞弦聊起这件事的时候,童兰也专门找到了关咏仪,说道:“老师,如果再不公布的话,可能就赶不上月底的画展了。”
“那你就公布嘛。”
关咏仪从老花镜里看了一眼自己学生:“我又没让你保密。”
“俞弦呢?”
童兰问道:“真取消她的奖项?”
“嗯。”
关咏仪随口应道。
“老师,这样不好啊。”
童兰据理力争:“俞师妹这幅画真的很有意境,反正我都能从色彩和构图中,体会到晚霞没落时的低沉和难过,二等奖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关咏仪不回应,默不作声的翻着一本厚厚的牛皮笔记。
“老师。”
童兰有点着急了,又继续说道:“俞师妹天赋真的很好,她已经学会了如何用笔去表达心情了,我们应该鼓励而不是打压她。”
“啪!”
关咏仪好像生气了,把老花镜取下来“啪”的扔在了桌上,瞪着童兰说道:“要你教我怎么鉴赏画吗?要你教我怎么教育学生吗?”
“没有,我不敢。”
童兰低下头,其实她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关教授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俞弦的那幅《晚霞》。
或者说是“陈着”的,因为署名位置落了“陈着”的名字。
童兰看到画纸边角已经有些毛毛躁躁的感觉,说明这段时间老师一直在观摩俞师妹的作品,为什么看不到俞弦的进步呢?
“你都能感觉到难过的情绪,难道我不能?”
关咏仪把《晚霞》平放在桌上,瞪着童兰说道:“但是,谁说晚霞就一定是寂寥的?”
童兰愣了愣,她其实也很有悟性的,不然当年也不会被关咏仪看好。
“我还说晚霞就意味着月亮星星即将到来呢,这个景色也很美,为什么不值得期待一下呢?”
关咏仪“哼”了一声说道:“一幅优秀作品带给观者的情感,就不应该是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