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冲站住了,伸出两只小拳头,细细端详着:“在我这双拳头下,没什么不可能!”
熊无奇的目光也不由落在那双小拳头上,心里却不由咯噔一声:那是怎样的一双拳头啊!
拳头不大,与其他九岁小孩的差不多,也是鸭梨大小;但那手背上、指节上、甚至是手腕上,却覆盖着层层叠叠的血痂,很多都已经变成深褐色,快要痊愈了,有的却还是鲜红的,好像就是最近几天弄出来的:这小家伙是在干嘛,怎么把一双拳头弄成这样?
熊无奇知道,练功是极其辛苦的,可是再怎么练功,也不会把自己弄得满是伤痕吧?
却听秦冲低声叹道:“这几天没怎么练打拳了,拳头上的痂,都快要脱落了!”
“练打拳?”熊无奇一愣,“你练打拳,把自己的拳头练成这模样?”
“嗯,就是这样!”秦冲说着,一步跨到一株碗口粗的松树前,对着树干就是一阵猛砸。那松树皮像鱼鳞一般,秦冲用力又是极大,没几拳就把拳背上的血痂给震落了,露出了鲜红的嫩肉;秦冲毫不停止,便见那拳头上又渗出了汩汩鲜血,秦冲却似丝毫没有感觉到一般!
熊无奇看得心惊肉跳,却见秦冲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模样,蓦然听得他大叫一声,又是一记直拳,便听“咔嚓”声响,原来那松树竟已被他这一拳给生生打断了!
秦冲一个箭步跳开,躲开那哗啦哗啦砸落下来的松枝,小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欣喜。
一拳砸断一棵碗口粗的松树,这可是他从来没有做到过的事情!
熊无奇则是脸色苍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是练“霸刀”的,他看得出来,这小家伙拳头上也有一股霸气,比他刀上的霸气还要强烈许多:他已是足足练了二三十年的刀了,这小家伙练拳头才几天啊?
当秦冲轻声询问“我是不是可以上山了”的时候,熊无奇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没敢阻拦。
秦冲是不是杜海的外甥,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熊无奇知道,他拦不住这个小孩。
当然如果是以死相搏,熊无奇倒不一定怕了他,毕竟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罢了。但这小孩这份天赋、这份执着却让他不得不为之而惊叹: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因为他必成大器!
于是秦冲终于登上了霸刀岩,熊无奇则远远地跟在他后面。
霸刀岩极高,山势十分险峻陡峭,只有三尺来宽的小路从乱石堆里穿来穿去,不管是往左右还是往上下望,站在路上都只能看到奇形怪状的石头,却看不到一棵树、一株草。
甚至在最险峻的几个地方,秦冲抬起头,却连一丝天空也看不见!
他不由想着,若是有谁埋伏在这儿,等他到来,猛然给他一刀的话……
当然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唯一知道他上山的熊无奇还留在山下,而他这一路走来,别说人,他连一只兔子、一条小蛇都没有看到过,极目所至,全都是一块块嶙峋巨石。
若不是上山只有一条路,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
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从午后直走到夕阳西落,走得秦冲双腿都要断掉了,他才终于走出了似乎无边无际的乱石堆,看到了上方那座两块丈许高的石头搭成的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