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椒花汁脆皮笋壳鱼早就准备好了,一顿忙活之后,三道菜全都完成了。
水平不算高,但做法正宗,照猫画虎也得了几分国宴川菜的魂。
拿出去比赛寒碜了点,但拿来上这种综艺,对上其他男嘉宾的菜系,那就是妥妥的专业碾压。
世界那么大,有什么菜系能虎过夏国菜?
二楼走廊末端的房间。
房内光线昏暗,窗帘紧闭,裴暮蝉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手虚虚掩着眼睛,睡不着却很累,透着骨子里的虚。
何美女士曾经说过,女人到了二十六就像是在翻一座山。
她说这句话时正拿着锅铲一边和锅里的青菜做着搏斗,伴随着油烟机轰鸣的响声,她回头看了裴暮蝉一眼。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爸。”
何女士抱怨了半辈子,从她五岁那年冬天高烧不退时就开始了。那年何女士正好二十六岁,大半夜独自一人抱着昏迷不醒的孩子等急诊。
父亲在部队里,无暇顾及她们母女。高烧一直不退,身上的钱也全都花光了。
医生说没办法,何女士一个人在天寒地冻的院子里来回哭,终于将她从鬼门关前哭了回来。至此之后,她总是洋洋得意。
看吧,会哭的女人最好命!
裴暮蝉与她正好相反,从小到大,她哭过的次数一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
何女士说,女人不哭容易老,什么心事全都压在自个身上,鱼尾纹不知不觉就会爬到眼睛边上扎窝。
时光荏苒,现在轮到裴暮蝉爬这座山了。
她站在山底,仰头望,眼神充满了疲惫,完全没有何女士的精神气。无数次想着,爬不过去就算了。
事业下滑,催婚,失眠。
仿佛三十岁前所有的不顺都集中到了这一年,在这个阴郁的二十六年春里,万物枯萎。
她荒废了三个月,每天都在和失眠做斗争,再抬头发觉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从开春煎熬到了盛夏,没有吃安眠药,也没有接受心理治疗。
大概是受了父亲裴同志的影响,下意识的觉得用失眠来磨砺意志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