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联邦军宣布脱离政府, 现在他们攻占了富比特的市政大楼!”
外面还是一片黑暗, 昏暗的照明灯下每个人都神色怆然,连一向开朗欢乐的约瑟夫都心情焦灼。
他虽然是北方政府官员, 但是并不担心自身安危,他担忧的是孟相宜,还有南部中方园区和工厂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得到消息, 安不安全。
“我们应该怎么办?”孟相宜有些懵,简直还跟在做梦一样,昨天下午贺屿川还顺利回到了北部的乌哈尔, 晚上就南北分裂了?
约瑟夫焦躁的用手扒拉着自己卷曲的头发, 现在所有的通讯都中断了, 他们还是从别的村子赶过来的人那里听说的消息,而且南部联邦军封锁了通往北部的重要道路交通, 不允许任何人通过。
南部联邦如果和北方政府敌对,而中方和北方政府关系密切, 难么他们极有可能把中方人员当做人质,这一点约瑟夫担心,也是现在整个驻乌大使馆乃至外交部都最关注的。
***
深夜,大使馆内灯火通明,无人入睡,贺屿川认真的听着各组的汇报,各类消息在他脑海中交汇判断,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决策。
“现在南部联邦军拒绝放开关卡让我们中方人员通过。”侯明有线人,刚刚得到了最新消息,他甚至不敢去看贺屿川的眼睛。
南部以农业为主,而中方园区都是工业性质,联邦军不傻,这些都是重要资产,而且想要跟北方政府谈判,手里就需要有让他们不得不忌惮的筹码,那就是中方最看重的人员。
根据线人的反馈联邦军第一时间就派部队去了几个园区和工厂,扣押了他们的工作人员,现在这一千多人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问题,部里的决定非常明确,要求他们全力保证所有中方人员的安全,其他的都不重要。
“尽一切所能和那边取得联系,我们要明确强硬的表达态度,要求他们必须释放所有中方人质,我们会派人把他们接回来,在此之前他们必须保证我方人员的安全。”贺屿川表示这个底线决不能妥协。
“统计所有中方人员名单,一个都不能少。”
“立刻告诉部里,最南边的班达尔省还没有投靠南部联邦军,让他们立刻安排专机和船只前往班达尔机场,做好撤侨准备,我们在班达尔的派驻人员会尽可能的带领中方员工前往班达尔机场。”
没有一个人敢懈怠,已经非常晚了,也没有人提出来要休息,而是争分夺秒的在工作,累了就不停的灌咖啡和浓茶。
电话与传真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极了三年前的那晚。
***
等所有人都出了会议室,侯明却留了下来,他有话要对贺屿川说。
“如果让他们知道您太太在当地,恐怕非常危险。”孟相宜身份特殊,她在联邦军眼中极有可能是用来威胁北方政府最大的谈判筹码。
偌大的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剩下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贺屿川,他还是那么冷静,竟然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不得不佩服内心的强大。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贺屿川的内心早就被折磨得千疮百孔,他要被内疚和自责压垮了,而他的注意力甚至都无法集中,内心仿佛有一头野兽在叫嚣着,他想放下所有的这一切责任,冲过关卡,飞奔到相宜身边去,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应该在一起。
昨天他应该坚持的,坚持她和自己一起走,或者坚持留下陪她,但是他没有做到,他说过保护相宜,却把她独自一人置身险境之中。
双眼猩红,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他只有做最正确的决定才能保障相宜和数千中方人员的安全,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司长,我们联系上中造的张总工了!”下属拿着电话进来,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刚刚他们用卫星电话联系到了几个与富比特比较远的园区,那边表示已经开始清点人员要启程了。
“但是我们辛辛苦苦建的园区就要落入叛军手里了!”其中一个中方园区总工程师唉声叹气,舍不得多年的心血就这样没了。
“张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证我方人员安全,其他的都不重要。”
连线后,贺屿川亲自解释,并拜托他注意联络沿途其他园区人员,相互帮助。
“贺司长,你们大使馆有没有家属或者朋友在南部的,我们沿途留意。”张总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