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沉西山,微凉夜风卷起老街上的几片枯叶。
客栈外的一串灯笼,散发出昏黄微光,照亮门前丈余方圆。
夜惊堂身着黑色官服,长发以黑色发带束起,腰后悬刀,望着不远处的酒楼二层。
轩辕鸿志面蒙黑巾站在窗口,因为双臂受伤,战力不是全盛,并未直接跃下,只是居高临下望着被围住的夜惊堂。
合围的其余四人,也是遮头掩面的打扮,除开姚文忠、范八爷、韩少平,还有刚刚赶来的一名泽州剑客。
虽然时间仓促,剩下两人没来得及赶到湾水镇,但姚文忠在内的两个顶尖高手,加上三个经验老道的江湖散人,只要不是遇上武魁,任何人都是随便杀。
眼见夜惊堂单刀赴会,已经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轩辕鸿志眼底闪过一抹冷笑,还开口嘲讽了一句:
“夜惊堂,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还能望哪里逃!”
夜惊堂环视老街,表情不温不火,回应道:
“没记错的话,昨天是你们俩废物先逃了,我都没打过瘾,什么叫我还能往哪里逃?”
姚文忠昨天能丢刀,完全是因为猪队友给对手送兵器,听见此言回应道:
“你我单打独斗,伱必输无疑。有时候人多,并不一定就势众。”
夜惊堂虽然听出姚文忠在暗指轩辕鸿志拖后腿,但还是觉得姚文忠挺明白形势,开口道:
“要不给你个机会,让你堂堂和我打一场,输个明白?”
“哼。”
姚文忠显然以为夜惊堂在耍小聪明避免被合围的局面,并未领情,眼底还显出了三分讥讽。
韩少平和范八爷背对,见远处的两个女子,从马侧取出了兵刃蠢蠢欲动,开口道:
“这俩跟班看起来不是庸手,速战速决。”
镇子上终究有些百姓,拖得太久被江湖人确认身份,哪怕有范八爷等人顶包,也不好解释,姚文忠见此给后方的范八爷使了个眼色。
范八爷横持长枪,注意着夜惊堂的背影,余光则瞄了下距离挺远的马匹——马侧挂着黑布包裹的君山刀和长枪,重兵器都没带在身上。
夜惊堂随身只要一把单刀,面对五人合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打起来,定然第一时间想办法取长枪。
念及此处,范八爷脚步横移,站在了夜惊堂和马匹之间,而后才枪锋前指,缓步上前。
踏踏……
二楼窗口,蒙面剑客也缓缓拔出了三尺青锋,蓄势待发。
嚓
两人此举,是想吸引夜惊堂注意力、逼迫身位,让夜惊堂不得不分心注意背后和上方,从而给姚文忠创造一击必杀的机会。
但让在场无人意外的是,夜惊堂背对客栈大门,侧身对着姚文忠和范八爷,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塑,不是肢体动作,连气息都没任何变化,看起来完全没进入战备状态。
范八爷逐渐移动到三丈开外,对顶尖高手来说几乎是贴脸的距离,眼见夜惊堂还没摆开架势,眼神微寒,双手猛抖。
啪——
死寂老街凭空传出一声爆响。
火红枪缨当空飞旋,丈余长的白蜡杆剧烈震颤,雪亮枪锋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已经从三丈外来到了夜惊堂身侧。
这一记大巧不工的中平直刺,只是试探的佯攻,虽无技巧也无破绽,目标直指夜惊堂侧脸。
夜惊堂面对这必然要招架的一枪,能做出的反应,无非拔刀格挡枪锋,或者闪身腾挪。
在场之人皆能推演出破招拆招的路径,自然也能做出相应反应。
轰隆——
在范八爷枪锋临身的瞬间,姚文忠便以奔雷之势抬手握住刀柄,躬背弹刀发出一声爆喝,背后君山刀包裹的黑布瞬间四分五裂,力劈华山的一刀往前劈出。
老街上横飞骤起,一刀一枪几乎同时压向处于中间的夜惊堂,二楼的黑衣剑客,也同时飞身跃出,锁死夜惊堂当空跃起规避的唯一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