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折云璃拿起茶壶,给师父倒了杯茶:
“为什么?惊堂哥是我教的护法……”
薛白锦摇了摇头:“夜惊堂是当代武魁,天琅王遗孤,深得朝廷器重,权钱名色都不靠我平天教来给,说简单点就是为师没法驾驭。
“没法驾驭的人,再忠心耿耿,也不可能是自己人,因为背叛与否,只在他一念之间,而不在为师这教主手里……”
折云璃有点不喜欢这话,认真道:
“可是惊堂哥不图名利,也帮了我们这么多忙……”
“为师没说让你疏远他,只是让你长个心眼。”
薛白锦语重心长道:“夜惊堂可能不图名利,出于私交,他既帮朝廷,也帮平天教,想让双方握手言和。
“但这事情他很难做到,万一哪天露馅,为师又不肯收招安他总得选一边站着,目前看来不可能站在为师这边。到时候你是向着他,还是向着师父?”
“我……”
折云璃听到这话,眼底显出三分纠结,想说些什么,但好像说啥都不对。
薛白锦继续道:“所以你得长个心眼,确定能把夜惊堂拴住,死心塌地跟着你,你才能对他动情;如果草率了,以后为师和夜惊堂因为彼此立场打起来,最为难的就是你。”
“唉……”
折云璃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不过马上又觉得不对,认真道:
“师父,你想太多了,我和惊堂哥一清如水的关系,又没许他。而且你是我师父,惊堂哥怎么可能和你动手,惊堂哥本事大着,这些事情肯定能处理好。”
薛白锦抬手指了指自己:
“我薛白锦从不屈居人下,女帝想让我俯首称臣,门都没有。夜惊堂想处理此事,得先把我打服,你觉得他有机会?”
“呃……”
折云璃对此还真不好说,惊堂哥虽然霸道,但师父明显更霸道,她纠结了下,也只能轻轻叹了一声……
——
另一侧。
夜惊堂在当铺里吃了个饭,才和刘香主告辞,与三娘相伴返回码头。
裴湘君听闻了断声寂与人合谋布阵暗算的事情,心头难免恼火,此时周边没外人了,才开口道:
“断声寂既然能暗地里出手,就不会只来一次,在彻底解决麻烦之前,你要当心才是。”
夜惊堂拉住三娘袖子下的手,轻笑道:
“我恢复速度比断声寂快的多,伤都快好了。他中了我一枪,昨天还挨了无数毒针,虽然不是致命伤,但情况肯定没我好,现在估计在某处养伤。
“他不讲武德在先,我自然不能等他恢复了再上门,明天我就出发,把人找到灭了……”
裴湘君知道双方都有战损,肯定是夜惊堂占便宜,但还是叮嘱道:
“不要大意,你找断声寂不是切磋,而是报仇,他知道你有必杀之心,打起来必然无所不用其极……”
两人说话之间,来到客栈下方。
夜惊堂带着三娘上楼,准备去探望一下两个休养的女子,但刚刚走上楼梯,就发现房门打开,骆凝走了出来。
裴湘君自从在琅轩城分别,就没见过骆凝,忽然发现她从屋里冒出来,眼底满是意外,正想说话,却见骆凝微微抬手。
骆凝动作轻柔把房门关上,而后来到跟前勾了勾手,把两人带到稍远的房间里,才开口道:
“水儿体格很虚,刚吃了点东西睡下了;梵姑娘精神头也不太好,让她俩休息吧。”
裴湘君回头看了眼,才把房门关上,奇怪道:
“你怎么也在?”
“路过等船,碰巧遇上罢了。”
骆凝不太想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岔开话题,严肃望着三娘:
“我明天就得出发去江州,这些日子你好好长点心,我下次见到夜惊堂,如果发现他还打架受伤,你也没拉着,有你好果子吃……”
?
裴湘君听见这大妇口气十足的话,脸颊顿时显出了几分不服:
“我这些天才见惊堂几次?你还好意思说这些?我至少跟着劝了几句,你呢?把娃儿往我怀里一丢就跑了,啥事不管不说,回来还训我,你把我当什么?你请来伺候相公孩子的姨娘?”
“我有要事在身,不得不离开,不是我想走;你待在跟前都没照顾好……”
“诶诶……”
夜惊堂见两个媳妇见面就吵起来了,只觉头皮发麻,连忙上前一手一个,往床铺上抱:
“别吵别吵,这事和你们没关系,受伤了是我不够谨慎,以后一定注意,你们教训我就是了……”
两个女子瞧见夜惊堂这架势,就知道他想做什么。骆凝脸色微冷:
“你昨晚上才那什么,大白天又来?”
裴湘君本来还想推一下,但听见这话,手又收了回去,蹙眉道:
“你昨晚上已经和惊堂亲热过了?”
骆凝表情一僵,不过马上又摆出了严肃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