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雅致的静室里,一道细密莹润的珠帘垂下,将房间分为两个部分,靠里面的部分坐着一位面笼轻纱的绝美女子。
她双手放在古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略显凌乱的琴音里可以听出她内心的不平静,因为不久前她知道了一个很离谱的事实——
她一口一声登徒子的那个家伙,竟是武道宗师!
而且现在已经成了她的入幕之宾了!
孽缘!真是孽缘啊!
就在她心绪不灵,甚至心生“莫非这真是河灯县传说中的天注缘分”这样让她无比羞恼的想法的时候,巧儿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天香姑娘,白一罗白公子带到了。”
陈天香轻咳一声,澹澹开口。
“进来吧。”
很快,一个容貌俊俏到有些可爱的公子哥走了进来。
顺着珠帘的缝隙往外看去,她一眼便认出了眼前之人。
这不是之前被那登徒子亲昵捏脸的小兔子吗?
在大商,小兔子是对男生女相或容貌俊俏,并且喜欢被男人玩弄的男人一种委婉的称呼。
一想到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亲昵,她顿时心生嫌意,连带着之前对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的好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她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刚刚那个王世书如此令她不喜,她依然信守承诺,摘下了面纱,给他看了自己想让他看见的“真容”。
所以她还是语气冷淡的说道。
“不知白公子可要天香弹奏什么曲乐?”
白亦萝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后神情略有些惘然的说道。
“我想听‘忆娘亲’,劳烦陈大家了。”
打她记事起,她就没有父亲与母亲,在拜师温雪赐之后,朝夕相处的师父对她而言是如师如母的存在。
陈大家的琴曲有让人身临其境的神奇魅力,她想借此机会怀念一下师父。
即使明知是假的,但能在恍若真实般的幻觉里看看她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陈天香点点头,不再言语,弹起了这首在大商广为流传的“忆娘亲”。
温暖的乐声好似阳光般洒泻,渐渐的将白亦萝带入思忆过往的意境之中,她在朦朦胧胧中轻声哼唱起来。
“忆娘亲,忆娘亲,孩儿思归,思念,惆怅我心。思如雨,泪如雨,恨别离,沥沥淅淅,只叹那韶华不易,未得珍惜……”
一首简单质朴的曲子弹奏了有半柱香的时间。
白亦萝沉浸在过去的点点滴滴,想起师父为她丈量身高,师父为她裁缝衣服,师父教她练剑的美好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