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鸿宗长老!”
王雁之极力稳住情绪,然而问候的声音仍有异样,他扯出的笑也显得干巴巴的,“您怎么有空,亲自来我这小小杂务堂了……”
“欸?”鸿宗倒是眉梢一挑,“你认得我?”
一般来说,外区和内区泾渭分明,不会有太多交集。
鸿宗还以为,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一个小小杂务堂执事,不会认得自己。
王雁之赶忙谦卑道:“之前翁若大师的试验,请了不少金丹修士配合,我有幸在其中见过鸿宗长老主持现场。”
“哦……原来这样。”鸿宗点点头,又打量这个王雁之好半晌。
王雁之认得他,他此前却并没有留意过这个人。
此番打量,他发现这位外区杂务堂的执事,身上竟也有种文人般的儒雅气质。
而这气质,与翁若大师竟也有几分相似。
或许也是因为这种相似的气质,他对王雁之的态度倒是友好了不少,甚至语气松缓地温声道:
“王执事看着像个聪慧之人,可有猜到我此番为何而来?”
王雁之强撑着镇定,心跳却乱如擂鼓!
王殿主那边,千叮咛万嘱咐的,买卖名额的事,无论如何不能透露!
可现在……
他还保得住这个秘密吗?
不管心里怎么想,他面上尽量没有差错地答:“长老是为矿场的事来?”
“是,也不是。”鸿宗往那桌边一座,又顿了顿,便直接开门见山,“矿场那个柳桧,听说是用的柳殿主的名额,王执事负责引进六壬宗报道的?”
“甚至他刚报道后不久,王殿主便上到执法堂,请用了翁若大师新炼制出的镇魂钟?”
“瞧这意思,王殿主是怀疑柳桧身份有异?”
王雁之额头直冒冷汗,心说这种事您找王殿主问不是更清楚,专程来找我这么个小人物是几个意思?
然而,心中的吐槽他是丝毫不敢流露的,只又恭敬道:“此事王殿主做主,我……”
推卸责任的话还没说完。
鸿宗眼皮一抬,又是一声轻笑:“我刚还说王执事看着是个聪明人。怎的现在,却当本长老是个糊涂人?”
“……”王雁之的声音当即打住。
顶着巨大的压力连声道:“不敢不敢。”
他轻抹了下额头冷汗,又低声道:“鸿宗长老,是为柳桧而来?不知您对此人有何疑惑顾虑之处,不妨直说。”
鸿宗也翻手热了杯茶,手中转着茶杯的功夫,茶水便冒起热气。
而做这一动作时,他目光始终冷幽幽地落在王雁之身上。
小半晌后,轻笑一声道:“既让我直说,我便直说吧——”
“王执事没再关注矿场的事所以不知道,那叫柳桧的,不知怎的,只与小祖宗贺骞相处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竟让贺骞极力将他引荐给翁若大师。”
“瞧这功夫,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个由王执事你引进来的普通外门弟子,怕是要成为人人艳羡的,翁若大师亲传弟子了!”
“??!”王雁之听着这番话,一双眼睛差点没直接从眼眶里瞪出来!
开什么玩笑?
那小子进宗门才多久?!
怎么可能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和那种高高在上的小祖宗交好了?!
不仅如此,还、还……
还有望成为翁若大师的弟子??!
这这这!!
这简直颠覆王雁之的认知!
他极力稳住的情绪,一下子又崩盘了。
那用灵力催出血色的脸,很快又是一片惨白!